白寻计划的很好,但真正开始实践的时候却惨遭滑铁卢。
迫于李的威势,囚犯们不敢像之前那样孤立白寻一行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接受白寻这位区长,在听完白寻的目的之后,他就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表示:“区长评选?这事别来问我,你们走吧,我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虽然出师不利,但接下来的发展并没有得到反转。
“这个问题没有商谈的必要。”
“不用劝我了,我知道该选谁。”
他们就像是提前商讨应对方案,当白寻等人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拒绝了他们,白寻甚至还没来得及搬出自己的虚拟大饼。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肯耐心听她说完话的人,但是对方一脸为难的表示:“你说得哪些都是虚的,我们现在是囚犯,我们要得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升官加薪,而是在这个监狱里舒舒服服地住下去,如果能争取到假释的机会再好不过,但这些东西,你给不了我们。你应该已经询问过很多人了吧?但他们全都拒绝了你,这是因为我们都很清楚,你给不了我们想要的,所以36区区长的位置你还是不要想了。”
白寻:“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我做不到?”
这名囚犯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白寻知道,她大概是害怕周围会有灰鼠出没,但灰鼠是一种防不胜防的存在,就算他们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那群家伙也有办法从中撕开一道豁口。
白寻:“你就直接说吧,如果一个秘密连普通囚犯都能知晓,更无法瞒过灰鼠的耳朵和眼睛,自然也算不上是秘密。”
囚犯叹息道:“现任36区区长名叫华强,他曾经是一名在兵工厂手下讨生活的军火商,别小看这重身份,正是因为此,他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甚至能和监狱长说上一两句话。外面的物资、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高科技仪器、武器,他都能运进来。就相当于是一个连通外界的通商口,一些狱警都是从他这里进的货,你说他背后的权势有多强?也是因为他这重身份,所以其他监区的囚犯根本不敢轻易招惹我们,我们36区才能勉强过上安稳日子。”
“上午被抓走的女人是16区的,实力也不算弱,但因为他们区长无能,所以16区的女人就成了各区争抢的稀缺物资。像是这样的还有34区430区、24区、18区、15区,在这些区域生存的女囚日子非常难熬。我很感谢你在上午为那个可怜的女人挺身而出,但是36582号,我只想保证自己的安危,我不想36区也沦落到那种程度,你明白吗?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白寻,你退出区长竞选吧。”
女人用力地抓住白寻的手臂,早已失去光彩的眼瞳之中浮现出浓烈的恳求之色,她在央求白寻,不要剥夺属于她的最后的“净土”。
白寻慢慢将自己的手臂抽离出来,平静的语气中透出几分残忍:“我明白了,但是36区的区长我实在必行。”
女人疯狂地摇晃着脑袋,近乎是声嘶力竭地朝着白寻喊道:“不,你不明白!你必须要退出,必须要退出才行!坚持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我们。”
女人的骤然发难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向,囚犯们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他们的目光中包含着戏谑、讽刺、嘲弄,却唯独没有属于常人的温情和关怀,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这样也好。正好可以把她想说的话全都一次性说出来。
白寻提高分贝道:“你为什么觉得现任区长能够为你们提供庇护?而我不行呢?别忘了,我背后站着李先生,你们可以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李先生的威势吗?”
“可是李先生两个月后就出狱了。”
这也是绝大多数人比较在意的一个问题。若是有李先生为他们撑腰这确实是件难得的好事,问题在于,一旦李先生离开,他们的处境会非常麻烦。而且,他们现在还有些不太确定李先生的态度。所以与其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倒不如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
白寻反问:“难道华强区长就能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吗?在36区的囚犯最高刑期也才只有六个月而已,他还剩下多长时间?他一但离开你们不还是要推选出一名新的区长?而且你们知道新区长会是什么样的人,会为你们真心实意地做贡献吗?”
站在台下的华强终于安耐不住了,他站了出来,冷声道:“至少我在这里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大家遭到来自其他区的囚犯的欺压。我绝对不会让我们36区的女人沦为其他区的玩物。”
他这番发言非常有力量,像是落入平静湖面中的一枚巨石瞬间激起大家的共鸣。
白寻:“别的区的囚犯不会把歪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但是狱警对我们的欺压呢?我第一天到监狱,就被狱警挑中。这点你们应该都很清楚吧?那时候区长在做什么?”
华强假惺惺道:“我虽然在监狱中稍微有点话语权,但我没办法干涉狱警的选择,我也爱莫能助啊。再说跟着狱警至少有丰富的物质保障,还能更换单人囚室,日子不比现在过得舒服多了?我难道还能拦着她们去享福吗?”
“对啊。”有几人忍不住应和道,讽刺的是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男性。
白寻一把将他们揪了出来:“怎么,你们难道跟狱警玩过?怎么一副很懂的样子?”
男人们眼神中透出几分鄙夷:“我就是知道啊。我亲眼看到狱警们把她们安排到单人囚室,给她们送吃送喝,香烟美酒都应有尽有,这还不好吗?我看她们各个享受其中呢!”
慕祁月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道满是嘲讽的笑声:“呦,这么好啊?怎么不见你去卖屁股?”
沈初夏看似柔弱但论口舌也不逞多让,而且她并非是慕祁月那种大开大合的类型,而是绵里藏针,说话虽然细声细气,但却藏着刺:“可是要是真的有这种好事的话,男人不是早早就在第一时间冲上去了吗?根本没有我们的份啊。反正据我观察是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是你们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呢。”
男人怒道:“我是男的!狱警也是男的!我要是女的我早就主动献身了!”
白寻拉长音调,阴阳怪气道:“我要是女人~早就主动献身了~”
“说到底,你就是认为这种为了资源自甘堕落的事情只该女人来承担。你明明很羡慕她们所能够得到的一切,但却又不愿意做出牺牲奉献,并对t她们的行为感到不齿。你看吧,你自己都清楚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为什么又会觉得,她们是享受的一方呢?”
几个男人顿时哑口无言。
白寻:“我真心建议,如果你们很羡慕那些能够抱上狱警大腿的女人,就放下你们那可怜的自尊和骄傲,自己去试试看。别在这里装得一副很懂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陪睡领域的大师呢。”
几个男人气的得浑身发抖,但却又找不到任何一条可以反驳的理由或是借口。
白寻继续道:“36区区长,我做定了。至于你们怎么想,我无所谓,但我可以跟你们承诺一点,若是我成为区长,任何人都无法压迫你们。”
白寻的这番话并不是对在场的男性囚犯说的,而是面向在场所有的女性囚犯。因为她们曾经历过非人折磨,所以她们才更能够明白,她这番话对意义和含金量。
当然白寻说这番话确实本着想要为自己拉票的心思,但她所承诺的,全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她也一定会努力实现。
对于白寻的宣战,华强却表现地不慌不忙,似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被白寻取代,甚至笑眯眯地回应了一句:“那就一周后见分晓了。我很期待最终结果。”
他这番胜券在握的表情让白寻感觉到了几分微妙,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自信,但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区长的位置拿到手。
不对劲,季之涵感觉情况不太妙。
华强的自信肯定不止他们表面上了解的那么简单,距离区长竞选就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白寻必须要拿下这个位置,而他也会帮她。
一旦失败,对方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落井下石,这是季之涵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回到囚室后,季之涵和艾克利商讨对策。
季之涵问道:“华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艾克利:“我对他的了解不比你们多多少,据我所知,他不仅跟狱长有交情,还和某个大教会的红衣主教有生意上的往来。”
季之澜:“他的背景这么厉害?”
艾克利:“不然你以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从兵工厂里拿到货源吗?武器可是联邦的核心命脉。”
季之涵:“那位李先生和他比起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