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江书砚心中忽的像是有几十根天鹅绒毛在不断的扫来?扫去?, 痒意难捱, 他右手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略不自在道:“是臣失礼了。”

现?在又是一副正经模样?

霍真真撇了撇嘴不看他,一次两次,她总不至于次次被他假正经的样子骗到,什么克己守礼全是假的。

双圆溜溜的眸子转个不停, 江书砚不疾不徐的坐在她的身侧,左手撑着头, 悠然自得的看着她。

“你这脸皮, 越发厚了。”霍真真朝他翻了下眼皮。

江书砚勾着唇, 眼底划过一缕笑意, 轻声道:“臣只是在郡主面前如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他冠冕堂皇的样子,霍真真心里是又气又想笑, 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如今在他身上是找不到丁点?了,这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郡主难道希望臣像对外人那样对你?”他说。

霍真真摇摇头,那还是不要?,她更喜欢在她面前情绪外露的这个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情过后?的细语,让心贴的更近,霍真真向前拱了拱,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好奇道:“母亲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母亲统共也?没回过几次燕都,竟然这么巧?”

霍真真侧过脸,抬眸看着他。

江书砚眸光微动,想到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问题,竟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公主的一句话?给解决了。

他喉结紧绷,脊背如同拉开的弓般挺直,袖下的手指合拢,眼睛紧紧盯着身边少女的表情,半分不敢错看。

“其实,我有一事一直隐瞒你。”他启唇轻声说:“当年告知我侯府过去?秘辛之事的人其实是永安公主殿下。”

“什么?”霍真真诧异,她直起身子,狐疑的看向江书砚。

母亲远离京城怎会和他提起此事?

江书砚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不给她任何脱逃的机会,而后?眸光恍惚的回忆起往事:“那年冬天,我意外听到父亲和母亲争吵。”

那日太子殿下告知他,即将?参与国家政事,届时邀他继续陪同,一起探讨,且等?陛下宣布之时会许他一愿。

十二三岁的年纪,他对所?谓亲情还有最后?一丝期盼,他以为这份恩惠定能让母亲看他一眼。

然而却意外看到两个在外风光靓丽的人,如同撒泼打滚的泼皮一般,又打又骂,花瓶、茶杯摔碎了一地?,桌椅全被掀翻。

他听到母亲骂父亲:“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这是报应,活该!”

“你给我闭嘴,贱人!”他看到父亲丧失该有的庄重,对母亲连骂带打。

那一刻,他不敢靠近,只远远听了几句就离开了,在那段谩骂、撕扯的争吵中,他听到了永安公主四个字,他想,既然公主是亲历者,那她定是知道什么。

于是,一人一马,他就那么冲动的去?了。

江书砚闭了闭眼,挥开脑海中那段痛苦的回忆,他继续开口:“我意外听到一些事情,到底是年少冲动...”

那个身形还不足够健壮的少年,像个义无?反顾的孤勇者,倔强的想知道一个并没有那么重要?的答案。

他所?受的冷落、孤独早已将?答案书写?出来?。

只是终归年少...

手上传来?一道温暖的触感,霍真真反手和他五指紧扣,右手轻柔的覆到他的手背上,神?情温柔。像是冷冬时节的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驱散了独行者周身的寒霜。

江书砚回握住她的手,勾起一个浅笑,轻声说:“无?碍,那段回忆已经影响不了我。”

他眉眼温柔缱绻,左手抚上她的脸颊:“你之前一直问的一个问题我从来?眉眼回答过你。”

霍真真直起身,心跳漏了一拍,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个预感,他要?说的是,是那件事。

果?然,霍真真听到他轻声说:“那年,我去?荆州,意外得知霍将?军的女儿失踪,便想着若先他人一步帮公主寻回女儿,是不是能更容易要?到答案。”

“所?以,救我的人就是你?我一开始没有认错人?”霍真真瞳孔微微一震,扣紧五指,眉心蹙起。

江书砚回握住她手,将?人攥紧,快速解释:“是,但是...”

“等?等?。”霍真真打断他,拧眉道:“你一直不告诉我,今日我刚给你说完母亲要?我传话?给你,当年的事做不得数,你现?下就能告诉我了....”

“你们当年的约定是我?”她自然知道,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可掩藏的,他更没有理?由一直瞒着,除非是因为那个约定。

果?然,江书砚点?了下头。

他低声道:“是,当年公主与我约定,救你之事不可告诉他人,她便同意告诉我,关于父亲母亲之间的事情。”

“那为何你兄长?”霍真真心下迟疑,那江大公子又是为何在那日能精准的说出她在荆州的那件事?

江书砚叹了口气,脸上牵起一抹歉意:“兄长那件事,是我的失误。当年我回到燕都曾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

“是他将?我从酒水堆里提出来?,将?我揍清醒。可在意识混沌的时间里,我口误不小心将?那苦闷说出了口,兄长他那日恐怕也?是以为,你我已经将?那事说透过。”

“他一发现?被你误会,立马便赶回到王府提醒我。”

他倒是挺信任他那个兄长?

霍真真挑了下眉,玩味道:“你是真不怕你兄长冒认救命恩人?”

江书砚浅笑了一下:“他一心向往江湖,朝堂上的人,躲都来?不及躲,更别说冒认郡主的救命之恩。你让他怎么向怎么的心上人交代?”

相识二十多?年,兄长的为人江书砚心里还是清楚的。若他是有心之人,那幼年时明武侯府的江书砚成长到如今只会是个废人。

他捏了捏霍真真的手,温声道:“后?来?,我大抵也?明白公主的用意。”

“虽郡主年幼可到底也?是个女子,被个少年男子救回之事,但凡被有心之人拿出来?生事,恐怕于你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