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件瓷器摔碎,碎片溅到她的手上,在她手背划下了?一道伤痕,鲜血浸出。
女子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江荣轩,你混蛋,你混蛋!”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含辛茹苦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不就?是脸上破了?个?口子?他是断了?腿还是废了?胳膊,有必要让你这么对我吗?”
“你想要我的命你拿走啊!你杀了?我啊,杀啊!你有胆量就?杀了?我,一了?百了?。”
郑夫人眸中满是恨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五官端正,身材挺拔,尤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点不似沉溺声色的人。
许久不见的人突然回府,她还没来得及恭迎他就?直接散退所?有仆人,将她一把推在地上开始疯一般的摔砸。
又是他!
从?江荣轩看到他的那双眸子后便跟疯了?一样,她便是不小?心?让孩子摔一下都会被他拳打脚踢,可谁看孩子能没有意外?
那个?孩子就?像是她的梦魇,将她的美好的生活全部击碎,他的到来让她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直到一天她醒过神?来,竟差点将人捏死...
这才死了?心?,让自小?带她的奶妈陪着他...
只有郑夫人自己知道,一开始她也是爱的,但后来她恨,她宁可从?没生过他,她的生活就?不会变的这么可悲,这么可笑。
“啊?你杀了?我啊,江荣轩,你杀了?我吧。”郑夫人叫的歇斯底里。这日子,她早都不想过了?,这侯府,如今就?像一座死城,于她而言,不过就?是牢笼,死了?也是解脱。
亲手养大的孩子不亲近她,只想逃离,弃养的那个?更是对她恨之?入骨,她的这一生就?是笑话。
屋内的光线昏暗,江荣轩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阴沉着嗓音,语气冷漠:“想死?二十?五年前我就?说过,你敢那么做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
“死?”他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还不配。”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伤他。做好你的侯府主母,将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藏好。”
“心?思?我什么心?思?”郑夫人冷笑一声,眸中带着恨意:“你一言不发就?将世子之?位传给他,那我的凯儿呢,你将她置于何地?难道我还不能有点意见?我这主母连问一句都不配?”
“唔”
她的脖颈突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喉咙瞬间被箍紧,呼吸越发困难,她忍不住伸手拍打着那只大手,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多,祈求的看向那双冷血无情的眸子。
“咚”
“咳咳..咳咳...”
男人手臂猛的一甩,将她摔到地上,说出的话更是冷冽:“不是想死?求什么饶?怎么怕了??”
他蹲下身子,随手捡起?一块碎片,娴熟的用光滑的那面在她脸上滑动:“郑淑,你根本就?不敢死,既然想活,就?老实?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你要知道,你有用的也只是这张脸,若是哪天...”
他手下力道故意重了?一下,吓唬她道:“若哪天这张脸出了?事,那你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
江荣轩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当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要是死了?,她就?不会死...你真该死...”
他再提旧事,郑夫人心?口的只觉得像是被人又狠狠扎了?一刀,痛的无法呼吸,她双眸猩红的瞪着男人,嗓音沙哑:“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你的眼里就?不能有我吗?”
“她只是陪了?你两?年,我在你身边快三十?年,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只有一个?死了?的人。”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脸上扬起?一抹癫狂的笑:“哈哈哈...可惜...可惜你心?里再有他都没用。她死了?,哈哈哈哈,她为了?别的男人死了?...”
“江荣轩...你真可怜...你比我还可怜...好歹我得到过你。”
她倾斜着身子靠近她,指尖抚上他的胸膛,犹如情人间的细语般轻声说:“而你,就?像个?可怜虫一样,只能在背后偷窥着她,甚至在她死后,也像个?变态一般,找尽各种和她相似之?人。”
“哈哈哈...江荣轩,你好可怜,我可怜你...”
“啪!”江荣轩一个?巴掌将人扇到地上。
蹲下直接捏住她的下颌,嗓音犹如地狱使者般森寒:“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将你舌头拔了?,满口的牙凿碎。”
“反正,我有你这张脸就?够了?。”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冷笑着站起?身。
“江荣轩,哈哈哈,你真可怜...你真可怜啊...”她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神?色恍惚。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日我要在府上见到子卿和书凯二人。”江荣轩冷声吩咐。
救命之人难道是他?
春日正好, 昨夜的一场暴雨洗刷掉天空的尘埃,整个天?边一望无际,像是被涂料精细打磨过的绫罗绸缎, 蓝的透亮,洗涤掉心中的躁意。
明武侯府却一幅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整个大厅死气沉沉,侍从、丫鬟全都低着头谨小慎微的伺候着,大气不敢出,精神高度紧张的盯着自己的主子。
方形的梨木餐桌上,江荣轩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 郑淑装扮着精致妆容紧跟着坐在他的身侧。接着桌子的两侧分别?是头?裹着纱布的江书砚, 和终于出现的江书凯。两人也皆是一副沉重的表情。
桌面上丰富的饭菜几近完整的摆在器皿里,上面看不到一缕热气。
气氛沉闷又压抑。
“今日让你们二人来是有事交代。”江荣轩锐利的眸子扫向坐在下方的两个儿子,嗓音严肃:“想必你二人皆已从你们母亲那里得到消息, 近日我?要?将世子之位传于子卿, 你们两位可有异议?”
郑夫人微蹙着眉心,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满, 嘴角挂着将笑不笑的微笑,眸光时不时的示意江书凯。
而坐在下位的青年男人只是低垂着眸子看着眼前的碗筷,一声不吭。
江书砚轻嗤一声,嘲讽道:“既你已经做好决定, 又何必来问我?们意见?多此?一举。”
“......”江荣轩眸光沉沉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