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心底一沉,虽然并不?需要他们?帮忙,可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殷切含羞的少年转眼就变成一个满心算计、衡量利弊的男子。
她?按着计划,继续哭泣着,神色焦急的朝四周环绕,却突然听到?李琮问:“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个侍卫,他呢?”
春兰顿了一秒,哽咽道:“周侍卫发现的一瞬便去周围寻找,我?..我?手无?缚鸡之力,只得留下来求助各位。”
李琮眉心紧皱,垂下眼睑,淡淡道:“江姑娘我?等自是不?能不?管,但在场的诸位皆无?独自在山林生存的能力,我?等现在立刻下山,然后回府派家奴来山上?寻人。”
“这是最好的安排。”
他的话堵住了春兰想继续说?的话,原本的打算是派周平在四处制造些动乱让这些人打消寻人的想法,看来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郡主不?愿有人因她?出了意外,只是她?的这份善心到?底也用?不?上?了。
罢了,不?过萍水相逢,被放弃,似乎也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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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琮观他不?语,继续安排:“你同我?等一同下山,一路上?给那侍卫留下记号便可,否则你一人在山上?,只是徒劳。”
春兰点了点头,没再作声。
一行人纵有不?满,只得怨声哀道的晃晃荡荡的下山。
霍真真按照昨日方来画的地图,穿过丛林里的小路,不?躲不?闪,任由树枝花刺在她?衣服、手腕、脖颈上?划过,终于看到?两座山之间的连接点。
果然如?那人所说?,这德龙山像是一个依附着纯阳山的小山脉,这条小路虽然窄小,但确实平整的连接在一起,人只用?直接走过去便可。唯一特殊的不?过是这条路十分隐蔽,若不?是有人指点,恐怕她?也极难发现。
她?伸手在头发上?随意的拨弄两下,让发丝松散了些,再将手放在石头上?来回蹭了几下,等手心足够脏了之后,又在脸上?摸来摸去,直到?一张白皙的脸被涂得脏兮兮的,像是刚从泥堆里钻出来一样?。
她?加快脚步,直接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只是她?没沿着大路走,而?是双手直接攀着岩壁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
不?到?一刻钟后,她?不?再往上?爬,转而?横向攀爬,直到?视线能看到?山路,一个跳跃下去,她?又将衣衫扯得凌乱一些,开始往和平帮的方向走。
一路疾跑,她?心里苦笑,希望江书砚不?要太动怒,她?没办法再继续等着。
终于眼前的视线能看到?高立起的一个围墙,正中间的楼门上?挂着一个旗帜,上?面写着和平门。霍真真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眼前视线昏暗,只有一点微弱的光线从窗纸透进来,能将将看到?这是一个破败的屋子,除了干草和木柴外什么也没有。
略微用?力,只觉得肩膀疼的厉害,霍真真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晕是真晕,为了不?被发现,她?故意给了自己?一下,只有这样?才能骗过他们?。
倒是没想到?,人都晕了还是被绑成粽子扔到?柴房里。
她?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大喊道:“救命啊!来人啊!”
“救命啊!来人啊!”
一连喊了好几遍,紧闭的门终于被推开,突然炸开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霍真真眯起眼睛。
“喊什么喊!”一个人高马大的络腮胡子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山庄的?竟然还敢先?张嘴喊救命?”
霍真真红着眼眶,颤着声音:“大哥,求求你放过我?...放我?回家我?让父亲给你银钱。”她?抬起头,一脸期盼:“只要放我?走,你们?要什么都好商量。”
络腮胡并不?搭理她?的话,重复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这里的?”
“我?...我?和同伴一齐来山上?春游,意外走散,后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到?了这里。”霍真真抽泣着讲完过程,又向络腮胡求饶:“大哥,求求你好心放我?离开,届时报酬一定不?会少的。”
络腮胡皱着眉看她?半响,只留了一句“老实待着。”
房门又被关上?,狭小的房间,昏暗的光线,只让人觉得窒息。
霍真真闭了闭眼睛,冰冷的暗芒在眸中闪烁,她?轻舒口气,又装成一副可怜的样?子,低声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连最后一丝光线都消失了,霍真真知道那是天黑了,现在,她?的五官,除了鼻尖能嗅到?这房间潮湿的酸.涩、腥臭味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是他们?抓到?疑犯时常用?的手法。
不?同的是,在霍家军中,会设置专门的房间,便是连最后的嗅觉也会被剥夺。
她?猜想,他们?往日不?常审问人,这间屋子也是临时挑选的,况且,也只有审讯才需要严格的剥夺五感,这种程度对于普通人来说?,足够了。
和平帮,霍家军,疑惑是时候解出了。
霍真真回忆着往日被审讯的那些人,调整自己?的心律,额头渐渐冒起细汗,脸色发白,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她?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躺着,不?知过了过久,终于听到?一声‘哐当’声,有人进来了。
这次不?是那个络腮胡,霍真真心里想。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粘板上?的鱼,任由人提到?空中,接着眼皮轻颤,她?能从余光中看到?被人带了出去。
‘咚’一声,霍真真被人扔到?地上?。
“睁眼吧,我?知道你没晕。”一个漫不?经心、低沉阴冷的嗓音响起。
“咳咳...”霍真真也不?再装,咳嗽出声。
她?慢慢的掀开眼皮,只看到?四周围着的全是人,她?正处在大堂的正中间,堂上?的坐着一个身穿墨色窄袖暗纹长袍,浓眉鹰目,皮肤白皙,身形消瘦。
霍真真心底一沉,出乎她?的意料,这人与军中之人只能说?毫无?干系。
一副瘦弱书生的模样?,看上?去甚至比病弱的男子还要孱弱几分。但她?能看得出,庄子里的这些人对此人皆心怀敬意。
他们?信服这个人。
“姑娘处心积虑来我?和平帮所谓何事?”男子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