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林廷晞阖上电脑,握紧了她的手,“茉茉。”

她本能地捂住胸口,将自己缩了起来。

她听见了,她什么都听见了,可身体根本动不了!

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地推翻饮料,招来店员的主意,可还是被借着擦拭饮料的由头,被坏人用沾了药水的纸巾蹭过了鼻子。

他们说她心脏病犯了,着急忙慌地送她去医院,可根本不是这样。

苏茉抬眼,杏眸雾蒙蒙的,正想对他说什么,就瞧见他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可惜露出的眼睛一圈青紫,鼻梁上也划了道血痕。

“你……”她一时语塞,抬手去摸他脸颊,却被他握住小手。

“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饿不饿,先吃东西?”他温柔地哄她。

苏茉另一只手飞快扯下他的口罩,瞧见他猪头一样肿胀的脸,伤痕累累,青紫交错,也不知是遭了多少顿打,她蹙眉,吧嗒掉下一滴泪珠子,“对不起。”

林廷晞听得心口抽痛,叹息一声抱住了她,“你是小傻子吗?这回明明是我连累你,好了,不哭,我有办法的,复杂的事情就交给我。”

苏茉推开他,哭唧唧地推着他手臂,“先去处理一下伤口,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对不对?”

“没什么了。”他扶着她的细腰,尽量给她安全感,“不用管,过几天就好了。”

都是他咎由自取,疼点他心里好受。

“你听话。”苏茉按铃,非要他处理伤口,“衣服也穿反了,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当时边套边跑,来不及看正反。

她给他脱掉上衣,他腰部划了一刀,好在不深,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不少,想必从小就没少挨揍。

“这种刀伤可能会惊动警察,还是算了。”他问敲门进来的护士要了个急救箱,打算自己处理。

苏茉问他:“不报警吗?你都这样了!”

“来,”林廷晞抱她入怀,“我给你讲讲今天的来龙去脉。”

“前阵子我惹了阮家,大小姐为了报复我,就先绑你威胁我,再拎着我去跳楼。”

“我侥幸打过了大小姐那波人,黑了运你的车子,再把你送到医院。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林廷晞解释得言简意赅,一日风雨在他口中变成了短短的两句话。

“茉茉,”他抱她抱得很紧,“我知道你受苦了,心里不舒服,我给你出气。”

青年自后拥着她,抬起了她的左手,“法律处理的话,是十三年的监禁。”

他又抬起了她的右手,“我来处理的话,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严重,你觉得哪个好?”

第0094章 番·Head

苏茉知道他疯,但林廷晞自始至终都很擅长在她跟前藏拙,就像一只猛兽,明明有锋利的爪牙,却偏生拿 ?? 柔软的绒毛示她。

苏茉扭头望向他:“让法律处理吧,林廷晞,我不希望你做什么冒险的事。”

他扯唇,却牵连到嘴角的伤,不由冷嘶一声,“好,那我不冒险。”

苏茉心里却在纳闷,十三年?

林廷晞紧接着对她说:“我查过有人碰了我的手机,趁我考试上交手机的时候给你发了消息,也怪我平时没跟你提起家那边的事,茉茉,我家分两个阵营,我,和其他人。以后遇上自称我亲戚的,都不要理会。”

苏茉点了点头,情绪依旧很低落。

她的肩膀始终缩着,没有舒展过,他拂过她的长发,感觉出她好像在小声的流眼泪。

他的茉茉那么乖,自小家教良好,他也知道她骨子里偏传统,很看中名声与清白。

心底一时翻江倒海,他强压下澎湃的恨意,轻轻咬住她的后颈,蹭了蹭她,温言哄道:“苏茉茉,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你能帮帮我么?”

苏茉闷闷地嗯了一声,遮掩住可怜的哭腔。

他问:“为什么折辱一个男人,是让他跪下,而折辱一个女人,却是扒掉她的衣服?”

小姑娘长睫一颤。

“我不怎么看电视剧,但看过的剧里,很多套路都是,一个自矜自爱的女性角色被侵犯了,被侵犯之后,就开始了自我厌弃或者黑化。难道女性就没有其他东西值得折辱吗?难道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贞洁吗?”见苏茉怔怔地不说话,林廷晞退一步讲,“贞洁或许很重要,但并不是女性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你说对么,茉茉?”

苏茉迟疑地点了点头。

“女人明明有比贞洁更荣耀的东西,可以是智慧、才华、坚毅的心性、细腻或者果敢强大。”他拂过她的长发,教导女儿一样,引导她用另一个角度去思索,“可影视文章里,反复强调女人被强了就寻死觅活,周围的人就说她一辈子毁了,这看似很平常,也符合逻辑,但何尝不是一种性凝视之下的物化?”

他拍了拍她的小腹,“被强暴之后,电视剧会这样拍凄楚女人身边突然出现个天降救赎者,可女人不敢接受,一遍遍地推开他,告诉他自己脏了,然后这个男的就宽慰她说不脏不是你的错云云,之后这个女性角色便完成了救赎与蜕变,迎来自己的happy ? ending。可女人一定需要这种男人的救赎吗?为什么要受制于别人框定的思维?”

他握着她手,语重心长道:“不干净,已然将身体的伤害上升成了精神伤害,这是一种灵魂的诅咒。凭什么不是男人不干净?凭什么就要是女人不干净?要知道,强奸,强暴,强吻,强上,有一个字不变,那就是‘强’,弱者被强者欺凌,这就是‘强’,被压迫着做了不喜欢的事,这才是恨意与屈辱的来源。肉体上的疼痛,催生的是愤怒,就好比被狗咬了一口,宰了狗泄愤即可,并不会有屈辱的感觉。”

他们不断固化这种受侵害的印象,给人烙上思维的钢印,这对受侵害的人,无疑是二次的精神伤害,多么荒谬。

苏茉反手就拍了拍他脸颊,“你TM还挺深邃?那你当时发什么疯?”

他当时对她下手可是丝毫不手软,甚至吓唬她要把她关起来。

林廷晞蹭了蹭她发顶,“我错了,但我真的很贪恋折辱你的快感,标记你让我觉得踏实满足。”

小姑娘吐出口浊气,“我知道了,你说的有一点点道理。”

“还有件事。”他语调明显有些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