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言秋茫然的表情?,白发青年恍然大悟般补充道?:“哦,对?了?,宣传官先生还不清楚魔人?是谁吧是您的养子,陀思.妥耶夫斯基.D.费奥多尔喔。”

青年坏心眼的将?枪口对?准了?他颤抖的瞳孔:“养父是宣传官,自己是准超越者,如同明日之星一般的他变成了?躲在黑暗里的老鼠……您猜猜看?是谁的原因?”

他错认为季言秋是因为得知了?养子是魔人?而瞳孔地震,但实?际上季言秋心中所想?的是:卧槽,陀翁是他的养子?!他还成了?英国?的宣传官?!还有,默尔索又是什么?

季言秋大脑打?结,里头糊成一团,只剩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我的养子】这句话在不断打?转、升天、爆炸!

不过很快,面前冰凉的枪口换回了?他仅存的理智。他努力压下声音中的情?绪:“我要再重申一遍,我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假设您的眼睛还算好用,便可以看?出来我的年龄有什么不对?。”

刚刚他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听了?这一番话他就可以确定了?,他应该是被传送到了?未来的某个时间点。

时间轴是螺旋式上升的,未来的事情?关他一个刚到英国?的新人?作家什么事,他觉醒异能还没到一个月好吗?

青年的手顿了?顿,那只金色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堪称疯狂的大笑?。

“你是十年前的宣传官?难怪,难怪你没有第?一时间杀了?我!”

抵在喉间的枪终于放下,季言秋无言的松了?口气,用气音发动异能:“【这里的所有枪械都无法使用】。”

下一秒,扳机被扣下的声音响起,手枪却如同一块冰冷的铁一般没有动静。白发青年早有预料的将?报废的手枪随意丢开,用雀跃到根本听不出来他上一秒还想?开枪把他杀死的欢快语调说道?:“原来魔人?没有撒谎……您未来的养子卖您的情?报可还真是不留情?面呐。”

季言秋语塞,意思是他未来的养子毫不留情?把他的异能资料卖了?是吗?……不不不,他也不一定会收养这个孩子。

他装作听不懂这句话:“请问,未来的我与阁下有什么恩怨?”

“没有恩怨。”白发青年回答得坦然,还没等季言秋松口气,他又补充道?,“但于国?家层面上,您确实?成为了?全俄罗斯的敌人?。”

季言秋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想?扯住十年后自己的领子问问他干什么了?。

国?仇啊!除了?战犯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不过,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想?对?您下手的。”白发的俄罗斯人?顿了?一下,前言不搭后语道?,“我的名字是果戈里。”

果戈里?季言秋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终于在当年对?文豪野犬这部?作品草草一瞥的记忆之中找到了?这双特殊的眼睛是文野后期出场的反派之一,天人?五衰的果戈里。

那么他口中的魔人?费奥多尔就是那个整部?作品中最大的boss?

季言秋之前一直没有太深入的去了?解文豪野犬的剧情?,顶多有个大概的印象,直到面前的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他才想?起这一段关键剧情?。

所以十年后的他是因为知道?了?费奥多尔会化身魔人?想?毁灭世?界才收养了?费奥多尔吗?但收养了?也没有用啊,对?方还是成反派了?!

难道?是他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很高兴认识您,果戈里先生。”这句话季言秋说得倒是真情?实?感,那可是果戈里啊!俄罗斯最伟大的通俗小说家之一!虽然变成了?反派,也丝毫不影响他对?果戈里这个名字的敬佩。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我想?知道?,默尔索是什么?”

果戈里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他来到木桌前,像是个少女一般托着自己的下巴:“差点忘了?您现在还没有接触到那里……默尔索,就是监狱啊,世?界上最大,最坚固的异能监狱哦~谁也不知道?在哪,谁也不清楚该怎么进入,又该怎么离开的地狱哦~”

似乎是季言秋的表情?取悦到了?他,他又笑?嘻嘻的说道?:“四年前,您作为英国?的宣传官却背叛了?英国?,被英国?政府推为了?战争的替罪羊。而您的超越者朋友们想?尽办法将?您塞进了?默尔索里面,免除战犯的监禁与惩罚,英国?国?民也进行了?游行反抗……您还真是个广得人?心的好宣传官呢!”

季言秋沉默不语。从性价比而言,牺牲他一个非本国?的异能者来安抚民众确实?是最划算的,但这还是让他遍体生寒。

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明白了?,多谢。”

他成了?战犯,那……王尔德会是什么反应?狄更斯又会是什么反应?简,伍尔芙又会是什么反应?

异能者虽然强大,但他们无法独身对?上一个庞然大物,他只希望他的友人?们不要因此与英国?政府撕破脸皮,那对?他们没有好处。

还有……季言秋的眼睛暗淡了?一点。

他在这个世?界的故乡,又会是什么反应?

英国?政府……季言秋头痛起来,恨不得马上冲到“自己”面前问他:英国?政府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心甘情?愿去当这个替罪羊!!!你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宣传官先生想?去默尔索吗?”果戈里笑?得双眼微眯,“我可以带您去哦~”

季言秋皱起眉头:“可你刚才不是说默尔索没有人?知道?在哪吗?”

果戈里笑?容灿烂:“我知道?怎么进呀,毕竟我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呢。”

“而您刚刚,应该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季言秋:……?

哈?

默尔索监狱中,纯白色的墙壁分隔出一间又一间的牢房。这里寂静无声,特制的玻璃将?一切声音阻绝开来,以保持最大限度的封闭,防止相邻牢房的犯人?有任何交谈的机会。

而最靠里的一间牢房中,黑发棕眼的东方人?坐在饭桌前,桌上是热气腾腾的华国?饭菜。他黑色的长发松散地挽成一个丸子头垂于脑后,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没抬,只是安静地将?汤盛出来放到一旁。

皮鞋落在木质地板之上响起沉闷的响声,最后于他的身前停下。黑发男人?闭了?闭眼,语气复杂:“费奥多尔。”

“父亲这里还真是淋漓尽致的体现了?赫胥黎先生对?您的偏爱。”俄罗斯少年望着周围与外面的独身公?寓也没什么区别的装修,意味不明地感叹道?。

听着他似回答又不似回答的话,东方人?叹了?口气,换了?个称呼:“费佳。”

“唉,我在。”费奥多尔转过身来,“父亲有什么吩咐?”

“……别再对?伦敦动手。”

椅子与地面摩擦而发出难听的声响,少年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暗沉下去,随手将?面前被他拉出的椅森*晚*整*理子彻底移开,双手撑着桌子与父亲对?视。

“为什么?”

为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在护着伦敦?!为什么不让他对?那个将?你牺牲的国?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