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外交官顿时张了大?嘴,差点怀疑自己?听不懂英文,切换成意大?利语又问了一遍,得到了但?丁同样用意大?利语重复的答案,顿时眼前一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到方才都默不作声?的莎士比亚发出了讥讽的笑,双手环胸往椅背上一靠,嘲讽道:“看?来这位外交官先生不应当急着来问责我们,而?是该肃清一下内部才对。”

说完这带有极强指代性的话语后,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但?丁。

但?丁接受着周围人视线的洗礼,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平静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面对自己?国家中少数不多的超越者,权限并不高的外交官没有问责的资格,最后也只能翁动着嘴唇,半晌挤出来一句:“阿利吉耶里先生,希望您待会能给我一个?解释。”

但?丁淡淡颔首:“我会的。”

这平静的反应将外交官接下来的长篇大?论给堵了回去,让那张本就泛红的脸更加涨红一片,几乎要成猪肝色。

为了避免场面闹到无法挽回的局面,柯南.道尔结束了看?戏状态,站出来打?圆场:“好了,我们也会协助你们寻找卡洛.科洛迪的下落,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有关卡洛.科洛迪离开之事,我们会隐瞒。”

意大?利的外交官闻言脸色终于好了些?,强行挤出一抹微笑来致谢:“多谢贵方的谅解。”

说完后,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立即便?维持不住,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钟塔侍从的成员们没有动作,而?是目送着意大?利的团队离去。

不过,倒是有个?例外

“阿利吉耶里先生,您不与一同使团出去吗?”

穿着亚麻布黑袍的男人转过头来,蒙在双眼上的布料仿佛已经与他的皮肤紧密贴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神圣感。

季言秋僵了一瞬,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分明看?不到眼睛,可?他还是能感受到但?丁在“看?”着他。

“我想和季先生说几句话,可?以吗?”

柯南.道尔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思索,随后摊了摊手:“这就要问本人的意见了。言秋,你愿意吗?”

季言秋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去与柯南.道尔对视,得到对方爱莫能助的眼神后纠结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里吗?”

但丁颔首:“只是简单的说些?事情。”

柯南.道尔拿起了自己?的大?衣,主动朝着门走去:“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为你们腾出私人空间。”

“多谢。”

会议室的门缓缓合拢,季言秋将视线移到但?丁身上,有点忐忑。

这位哪怕是在现?实世界里也甚少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顶级文豪放到了异世界中依旧神秘,钟塔侍从的资料库里对方的记录也仅仅是意大?利政府的公开资料,以及国际任务时的模糊任务记录。意大?利政府没有这么强大?的保密能力,那么,也就是说但?丁有他自己?的方法来让自己?的资料不被?泄露。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只要参与到各国的事务之中,哪怕是从不离开伦敦的乔治.奥威尔都有了一整套全备的资料。单单从这点也能看?出……但?丁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样淡然随和。

而?他与但?丁唯一的联系似乎就只有匹诺曹与卡洛.科洛迪先生了。想起那天在昏暗的船舱中看?见的黑红火焰,季言秋的心不由得沉了三?分,被?勾起了几缕悲哀。

“但?丁先生,您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季言秋收敛好自己?内心的情绪,率先开口说道。

“你看?起来有点伤心,为什么?”

出乎他意料的是,但?丁并没有开门见山的抛出自己?要说的话题,而?是微微侧过脑袋来注视着他的双眼,用有些?疑惑的语气说道。

季言秋被?这与他设想中并不一样的问题给砸的晕头转向,一时之间甚至组织不起自己?的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没有,您应该是看?错了。”

一般人听到这一句话都会非常识时务的顺水推舟转移话题,可?但?丁却是更加疑惑地说道:“可?你的表情看?上去就是这样的,就像是看?到了值得惋惜的东西。”

那双深棕色的眼瞳之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太过明显,但?丁非常笃定?他不可?能看?错。于是,他非常耐心的等?待着东方人的回答,却只等?到了对方有些?无奈的一声?轻笑。

“但?丁先生,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卡洛.科洛迪先生会说您不擅长外交了。”

并不是说但?丁不懂得人情世故以及外交上的礼仪,事实上,在整场谈判之中,但?丁的表现?都相当完美,没有一点疏漏。可?问题就在于……对方似乎不太会说谎。又或者说,任何违背了他心中准则的事他都不会选择去做,而?那些?又恰恰好是名利场上最需要的元素。

因为不参与世间的恶,因此也被?外交场隔绝在外……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您想要跟我说的是卡洛.科洛迪先生的事吗?抱歉,我也并不知道他的下落。”季言秋心中的感慨也只是仅仅停留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很快便?转回了正题。

但?丁也像终于回过神来般将话题拐回正轨之上,先是摇了摇头,回答了季言秋的问题:“不,我并不是来向你询问卡洛.科洛迪的下落,事实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现?在在哪。”

季言秋有些?怀疑自己?所?听到的话,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您说的是真的?”

但?丁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是,我从不说谎。”

“可?……这是为什么?”季言秋有些?语无伦次,“卡洛.科洛迪先生现?在所?做的一切在意大?利政府的规定?里已经可?以被?视为叛逃了吧?”

他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答案,虽说他也不清楚自己?寻找这个?答案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让他失望的是,但?丁看?上去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过多的时间:“他的离开理所?应当我们应该回到原来的话题。”

“季先生,我想问,你认为人类的罪是什么?”

罪?季言秋愣了一下,有些?没想到对方会问出一个?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无关的问题,甚至还有些?哲理。

罪是什么?这个?问题似乎很简单,但?又非常困难。他曾经在医院之中见识过许许多多的人与事,看?过爱与恨交织,也看?过善意与恶意能在一瞬之间切换,在死神的门前,一切的恶意都会被?无限放大?。可?哪怕是这样,他都无法轻而?易举的去为什么是“罪”下定?论。

“人类的罪……应当就是作为人类而?活着吧。”

重病监护室里从住院开始便?一直没有露面的家属在病人死去那一刻终于匆匆赶到现?场,哭着喊着求着病人不要离开;一起抗击病情的病友在前一天还在温柔的互相鼓励,但?在第二天早上得知对方病情好转后又会嫉妒到在背后恶毒的诅咒。

只要人还拥有着生与死,财富与贫穷,那么罪孽便?会一直背负在人类的身上,永远无法解脱。

当然了,他也不是在经过了大?量研究之后得出真理的哲学家,他也只是根据自己?所?看?过的东西,做出浅显的见解罢了。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但?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对比起上一个?来说,就要更加尖锐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