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如小苒握住拳头的手一紧,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暗暗祈祷秦邵陌能够快些找到她。

如小苒硬着头皮迈入囚室,屋内烛火通明,原本地上的女尸早已不见了,屋正中却是新添了一套红木桌椅,备了酒菜,若是不看附近墙面上陈列的‘包罗万象’的刑具,这里便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屋子了。

身形瘦削的男人依坐在红木桌边,背对着烛光看不清容貌,如小苒只感觉一双逼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周身。

引路的胖婆子向着男人福身一礼后出了屋子,轻阖上屋门。

先前两位黑衣大汉守在了屋门口。

“想必这位就是梵妈妈口中的‘恩主’了吧?”如小苒说话间,向着红木桌走近了几步。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礼貌打了个‘请坐’的手势。

如小苒与他对视而坐,此时方看清他的容貌,男人三四十模样,尖嘴猴腮,眉目间敛着说不出的阴邪之气。

她柔声问道:“不知小女子该怎么称呼您?”

男人含笑斟了杯清酒递给如小苒,回道:“鄙人姓高,单名一个衍字。听口音,姑娘是青州人?”

高衍?他就是麒麟布庄真正的主人高衍?

她暂掩过吃惊,接过酒杯未饮,只是轻放下,佯装半娇半羞地说:“小女子确实来自青州。”

“青州哪里人士?”

说话间,高衍起身走近了如小苒,吓得她慌忙也站起,磕磕巴巴回了句,“青…州丽…安县。”

高衍不紧不慢端起如小苒方才的酒杯,握住她凝白的右手,将酒杯递到了她手中,又说:“丽安县?高某倒是有幸去过,是个山清水秀出美人的地方。”

他抬起如小苒端着酒杯的手,又说:“新酿的果酒,清甜的很,姑娘不妨尝一尝?”

这一句像是在劝请,却更像是在命令。

如小苒见到自己的手被握在这种男人手里,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陪笑应了一声,“好。”借着举杯喝酒的动作,总算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

见此,高衍接过酒杯复又斟了一杯。

如小苒自然不傻,如此殷勤地劝她喝酒,酒水里定然有蹊跷,趁着高衍回身倒酒的空隙,她取出绢帕,将口内含着的果酒吐在了帕子里,转而又说,“之前听梵妈妈说,像小女子这种苦命的人,若是能得恩主眷顾,此生便会衣食无忧了,可真如此?”

闻言,高衍笑了笑,眸色掠过一丝寒冽,“姑娘有大理寺照拂着,又何须高某来眷顾?”

梵妈妈刚将‘秦公子’引进了二楼雅间,余光瞧见瘦婆子在门口向她使劲儿递眼色,她忙陪着笑对秦邵陌说:“秦公子您先坐着~小的吩咐人给您备些酒菜~您有事招呼哈~”

‘秦公子’略点了点头。

梵妈妈刚出了雅间,瘦婆子急忙交耳道:“梵妈妈,楼下的主儿们催得紧呢,问小苒姑娘什么时候出来!”

“不是让你们先请思思跳着吗?”

瘦婆子神色焦灼,“正想跟您说呢!思思姑娘不见了!”

“什么?!” 梵妈妈赶紧摁了摁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又问:“今日恩主去了哪间屋子?”

瘦婆子摇了摇头。

听得楼下传来阵阵不耐烦的叫嚷声,梵妈妈赶紧抽出腰间丝帕,擦着大汗小汗疾步下了楼。

秦邵陌看了一眼秦哲,秦哲会意点了点头,屋外再细微的说话声他俩都能一字一句地听得真真切切。

“侯爷,听老鸨的意思,这位恩主果然是来了,在这风口浪尖上还敢现身,可见这位恩主不是有恃无恐,便是另有谋算。”秦哲走近他主子,又问,“我们先去找少夫人吗?”

秦邵陌下意识想要摩挲右手的白玉扳指,指腹刚触及才想起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一同取下了,蹙眉道:“让她吃些苦头也好,不长点记性下次还给我惹祸!”

“大…理寺?小女子不懂恩主您的意思…”如小苒心虚地捏紧绢帕,心想,莫不是自己与如白亦的合谋早就败露了?

“姑娘无须与高某装疯卖傻,莫不是你以为今日还能逃得出去?” 高衍说话时依然微微含笑,不带一丝怒色。

“恩主…小女子真不懂您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如小苒忽而眼前一花,整个身子踉跄着跌落了下来,只觉得周身微颤,一股炙热从五脏六腑内传开。

第53章 也该去救她了

如小苒颤颤巍巍挣扎了几次,虚软的身子怎么都站不起来,“你那破酒…我一口都没喝,究竟是在哪里下了药?!”

刚才的那杯果酒明明都吐在了绢帕中。

“美人你道行还太浅。”高衍呵呵笑起,将他阴邪的眸色又平添了三四分狡黠,他颇有耐心地俯下身子,随手托起如小苒一缕秀发放在鼻翼间嗅了嗅,“连你都想到了果酒不能喝,高某又怎会将药下在酒里呢。”

随后他握住面前美人的右手,那一双瘦得像鸡爪般的手反复在少女的手背摩挲着,“药当然是抹在你手上了。”

如小苒厌嫌地挣出右手,这本就是费力的动作,此刻做来,更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身子因为这番挣扎最终扑在了地上,“你要…杀我又何需下药这般麻烦,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她气息微喘,周身发热,像是被人架在了大暑的烈日下,又像是有人将成千上万的蚂蚁倒在了她身上。

闻言,高衍眸色有些惊喜,回道:“美人高某倒是见过不少,像你这般聪慧的美人倒是少见,叫我更舍不得杀你了呢。”他轻轻托起如小苒下颔,“放心,我给你下的只是催情的药罢了,只要你乖乖告诉我,伯爵娘子之死大理寺现在都查到了什么,到时我定会好好疼你的。”

莲儿在屋内等了半日,却是一直没等到她小苒姐姐回来。

忽而听到屋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又惊又喜地跑了过去,却见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出了屋子又一看,附近没有人。

这间屋子是一处偏僻死角,除了梵妈妈,一般不会有人来。

她阖上屋门,准备坐回红木桌边,忽而身后又传来了开门声,回身一看,依旧一个人影都没有。

莫不是有人戏弄她?

她将屋门再次阖上,紧紧盯着门口,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