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

白云悠然,微风拂面。

一只雀鸟藏于花丛中,就见那花冠随着忙碌小小身影的跳跃,或点头,或摇头,微微晃动着,悠然自得。

忽而,雀鸟尾翼高跷,喙口凿向泥土,如此往复,最终既准又狠地擒出了蚓虫,大快朵颐。

见此,如小苒咽了咽口水,她自然对那蚓虫没什么食欲,却是看雀鸟吃的欢快,不免更添了几分饥肠辘辘。

小丫头今日又起晚了,早膳都没来得及吃,赶来了学堂,再之,昨日的功课交不出来,此刻正被夫子罚站于门廊。

耳边传来交头私语。

“人家都快是武阳侯夫人了,我们夫子真是不讲情面,就不怕得罪了侯爷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夫子从来对事不对人。”

“也是,隔壁那位又是什么缘故站着?”

说话的人眸光指了指如小苒身侧站着的男子,他身形瘦长,一袭花青长衫,束发间别了一支虬角发簪,虽是弱冠之年,却是生得少年模样,净白清丽,那一对脱尘的眸子不染半点世俗之气。

“你说晏名呀,也是没交功课呗。”

“哦哦,我怎么看着,这俩人站一起的身型还挺般配的。”

“你别瞎说,当心被人听见了,传到武阳侯耳朵里就不好了,嘻嘻。”

“对对对。”

如小苒偷偷摸出兜里两只白馒头,出门时急忙拿的,小丫头觑了一眼夫子的方向,隔着竹帘,夫子许是不会注意到她。

思此,她弯了弯眸,大口咬下,悠然吃起。

余光瞥见隔壁那位难兄难弟,如小苒纤细白嫩的手臂递出另一只馒头,悄声问他,“喂,你要吃馒头吗?”

晏名侧眸,目光在馒头上停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复又回眸望向前方。

如小苒歪着脑袋打量隔壁这人,从刚才罚站开始,他就一直笔直站着,真是听夫子的话呢,那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是立着一座玉雕。

这是近几日来的新生,因父母亡故,投靠了舅父舅母才来了阳城,可能因为初来乍到,又是刚刚失去双亲,这位少年沉默寡言的很。

小丫头得知此事后,不免对他多了几分怜悯。

“以前大多都是我一人罚站呢。”她一面大口啃着馒头,一面没脸没皮地找隔壁人说话。

新生未接她的话。

如小苒又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如小苒。”

她有些时日因准备大婚没来学堂了,也就昨日刚刚回来读书,今日就被夫子罚了站…

如小苒原不指望新生会理睬她,全当是自言自语,平添些罚站的乐趣。

却不想此时,新生回眸一本正经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知道你叫如小苒。”

小丫头一怔,复又想起,刚才老夫子吼她时那可是横眉瞪怒,呵斥声贯彻学堂,这新生要想忘记‘如小苒’三个字都有点难。

思此,小丫头面颊羞红,只能乖乖闭嘴,默默啃馒头。

微风徐徐,撩拨男子乌发,那一双风轻云淡的眸光,不易察觉地觑了一眼身侧的如小苒,一闪而过的寒冽眸色被藏进了风中……

第25章 是他亲姐

阒静的私塾大门外久久停留着一辆马车。

路过的一只雀鸟滑过半空,落在了车顶,喙口轻击了两下木框,顿觉无趣后,复又振翅高飞,消失在灰黑的屋檐间。

车厢内莞尔传出几声翻书页的声音,俊秀温润的少年正静默看着书,那一双清澈的眸子着实专注,英挺的鼻梁下,两片随时带着微笑的薄唇像极了墨画中两瓣淡淡的桃花。

这位束发少年正是如诚,此刻一边百无聊赖地温习夫子的功课,一边耐心等待他姐出学堂。

今日如小苒又被夫子留了堂,这种事对俩姐弟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不像如小苒那般让人不省心的性子,从小到大,这位如统领家的二公子,没让他爹操过心,就是因为性格太好,难免遭人欺负。

少年清澈的眸子微微一滞,思绪恍惚间想起了陈年旧事。

五年前他还只有十岁,就是在这辆马车此刻所停的巷子里,他被几个同窗的小子堵在了巷子深处。

只因在学堂他年纪最小,又因聪慧乖巧颇受夫子喜爱,故而遭人嫉妒。

那一日,如诚一身污泥地回了家。

然而此事在如勇这位武将父亲看来,男孩子之间打架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况且他这儿子从来胆子就小,如勇巴不得能多给他儿子这种机会历练历练。

见向父亲哭诉无果,最终这可怜的小家伙只能委屈地回了自己屋子。

这一幕却被他亲姐都看在了眼里。

笠日,那十四岁的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一身瘦袖黑衣,扛着结实的木棍,六亲不认地拦在了学堂门口,将那几个欺负她弟的小子堵进了巷子里。

那一日,这巷子里是鸡飞狗跳,地动山摇,撕心裂肺的求饶声贯彻天际。

小丫头得胜而归,却是挂了彩,晚上回去被如勇罚跪了祠堂。

夜深人静。

如诚鼓足了胆子溜到了祠堂门口,将晚膳时偷偷藏下的两只鸡腿递进了窗台,少年轻唤了一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