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万将军那张老脸狰狞,对着李万花厉声呵斥咆哮:“你不过是一小门小户的庶女,能得先帝喜爱,是你的福气?!若没有先帝托举,你何来?今日?太后之名?”

“你嫁了先帝,便该以先帝为荣,为先帝守贞!忘却过往,一心为大?陈江山!可你呢?你在位谋夺权政,意图掌控幼帝,大?别山被抓时不仅不肯自尽以护清白,你甚至与?那叛贼做起了夫妻,你不贞不忠不仁不义,又有何处对得起先帝?”

李万花讥讽道:“我求着他娶我了?是他自己管不住□□底下那根软肉,是他自己滥情花心,你以为在宫里看见谁跪谁是什么好日?子吗?你这么爱他你怎么不去!你怎么不脱了裤子给他当女人用啊?”

万将军论?刻薄刁钻泼辣远不如李万花,他被李万花气?的面庞涨红:“娼妇,巧言令色!岂敢辱我!”

他提刀欲砍。

今日?,他当砍下李万花的头颅,随后带到先帝的坟前,也算是为九泉之下的先帝出一口恶气?了。

“这就受不了了?”李万花大?笑着避让开,道:“所有女人都受过的苦,只与?你说一说,就是辱你了!你们男人真是天生尊贵!”

李万花破口大?骂、万将军拔刀欲砍时,火舌已?舔了半个帐篷,外面已?有人发现不对,带军冲过来?。

并不是北定军,而是东水军。

敏锐的小侯爷察觉到帐篷里的阵仗并不似寻常交接,冲天的火光确定了他的想?法,太后的言语讥讽给了他时间,才使东水军有时间救援、突破万将军的防线。

帐篷内外一片喧闹声中,沈时行?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他进来?时,只见万将军正举刀欲砍太后,长公主与?太后两个女人惊慌躲避。

他想?都没想?,拔刀便与?万将军厮杀在一起。

万将军并不是沈时行?的对手,英雄迟暮,将军老矣,几刀便被砍退,但沈时行?没杀他,只是将万将军打?晕。

万将军晕时,帐篷外长安亲兵与?东水军依旧在厮杀,沈时行?才能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

“到底是生了何事?”

“到底是生了何事?”

北定王的帐篷内,耶律青野刚提起来?点力?气?,将宋知鸢抱到榻间去,外面的亲兵来?了第三次。

晕在床榻间的姑娘面色惨白,还?没从痛苦中醒过来?,浸着汗的脸蛋格外惹人怜惜,耶律青野还?没来?得及好好抱抱宋知鸢,又被人打?断。

他双眸含着几分冷意回头,正看见亲兵略显慌张的脸。

“启禀王爷,太后帐篷那头出事了。”亲兵也是不得不来?,他低垂着头,将外面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外头的太监带着圣旨而来?,先见王爷,被王爷推拒后,又去见了万将军,片刻后,万将军便带着兵去围了太后与?长公主所在的帐篷。”

“不过多时,太后与?长公主所在的帐篷便起了火,东水军派人打?进去了,我等并不曾参战,眼?下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东水军虽然与?北定军同仇敌忾的汇在一起打?仗,但怎么说也是两个阵营,东水军那头是听东水侯的,北定王从不曾管人家的军事。

所以当时小侯爷下令去围帐篷的时候,北定军没动,只有亲兵过来?给耶律青野通禀。

“外面那群太监做什么了?”耶律青野拧眉听了片刻后,问道。

亲兵愣了一下,赶忙出去打?探了一圈,不过片刻后便转回来?,道:“那群太监们要求我等镇压东水军,小侯爷那头却不曾给什么回应,似乎对此忌讳莫深。”

耶律青野将这件事捋了捋。

小侯爷跟永安是一伙儿?的,永安与?太后是一伙儿?的,这三人一个阵营。

万将军与?永昌帝是一伙儿?的。

不知道他们两拨人为什么争吵,为什么翻脸,但眼?下显然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万将军手中兵将几何?”耶律青野问道。

亲兵回:“不过三百余人。”

而外头的东水军是以万字计数的,万将军是打?不过东水军的。

只要北定军不插手,太后与?长公主性?命无忧。

“不必多管。”耶律青野垂眸,看向宋知鸢。

永昌帝和太后打?起来?,耶律青野本是该随着永昌帝的,毕竟永昌帝是君,是皇上,他坐在皇位上,下面的臣子就该听话。

而太后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女人,就算是做到了太后这个位置,也终究不是皇上,耶律青野不会向太后效忠。

但是,太后身边还?有个长公主。

如果耶律青野站队到万将军那一头,确实能改变局势,但是他若是真站过去了,宋知鸢怎么办?

耶律青野当时慢慢挪到榻旁坐下,粗糙的手掌慢慢摸过宋知鸢的脸。

宋知鸢还?没醒。

她这些时日?其实已?经累坏了,再结实的身子骨也被掏空了,人累的很?,因为不再施针的缘故,药效渐小,她不疼了,额头上的汗也已?退了,现在正沉甸甸的睡着。

帐篷里烧着火柱,很?是闷热,棉被一盖,她面上又有了红晕,摸到面颊上滑滑嫩嫩,像是鸡蛋羹。

若是他真的去顺着永昌帝的意思,压了长公主和太后,这小鸡蛋羹就要炸开,崩他一脸。

耶律青野便果断的往宋知鸢这里倾倒了。

他当然知道他这是在犯蠢,一个太后有什么用?一个长公主有什么用?这俩女人除了在后宫里搅弄风云,至今没干出来?什么纯靠自己的大?事儿?,论?心性?计谋,其实都不如永昌帝。

最起码永昌帝是真的身在敌营熬出来?的。

假以时日?,永昌帝是不是个明君不清楚,但肯定比昔日?太后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