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耶律青野觉得他自己很可笑。
他居然又开始想这个骗过他的女人。
从头到尾,不过是宋知鸢为了他权势的骗局,他反倒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真是讽刺,若是叫他的仇敌知晓了,说不准要笑他三?天三?夜。
他恶狠狠地拽过马缰,心说他当时真不该掐宋知鸢的脖子,他该掐他自己的烂根,掐断了了事,这辈子别再想女人。
这时,众人已上马车。
高头大马嘶鸣一声,便?向议和?帐而去?。
去?议和?帐的路途并不近,需要走上一个时辰,到地方?正好赶上晚宴。
两边人都是掐算着时间去?的,不早不晚,永安前脚刚从马车上下来,后脚便?瞧见太?后从对面?下来,顿时红了眼眶。
太?后的姿容模样与之前别无?二样,她今日?穿了一层正红色的长裙,足腕上踩着珍珠履,外衬了一件纯白的狐狸氅,抬眸间,一双狐眼明媚如?昔。
彼时日?头已然西?落,暮色四合间,头顶上悬了一弦清凌凌的月。
清月无?尘,月色如?银,将其下的太?后的眉目照出一层滟滟的水色。
这一场分离不曾消磨掉太?后的容颜,反而为她添了几分光彩,当她重新站在永安的面?前的时候,永安这颗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她太?久没见过母后了。
在这一刻,她忘掉
了自己身处两军之一的位置,忘记了彼此的争端,忘记了命在旦夕的事情,只记得她面?前的母后。
她甚至抛下了身边的一众扈从,提着裙摆直接奔向了对面?。
永安奔过去?的时候,身侧的人都是一惊。
因?为两边人刚刚下马车来、还不曾入帐中,彼此身边都有?亲兵跟随,廖家军手中的寒□□目,公主贸然过去?,其余人都是一顿。
他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过去?,又怕对面?突然翻脸,所以脚步都迟缓了几分。
李观棋心眼儿多,他迟疑两步,没敢跟上去?。沈时行身份问题,一直不敢露面?。小侯爷拧着眉环顾四周,暗示身边的人不要拿起武器。
北定王更是动都不会动一下,跑过去?一个女人不算什么,但他要是动了,对面?一定拔刀。
唯有?宋知鸢,在永安动起来之后,立刻跟在永安身边。
两个小姑娘穿过拿着刀兵的亲兵营队,奔到太?后的面?前来。
永安一头撞上了太?后的怀抱,宋知鸢则退后一步,站在一旁。
太?后紧紧抱着永安,抱着她的女儿,随后低头揉了揉永安的头。
她的女儿,她的心头肉,她这一生唯爱的孩子,她如?何能不思念永安呢?
天知道之前战乱时候,太?后有?多担心这孩子,若是这孩子死了,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太?后抱着永安的时候,一旁的廖寒商就在看着这对母女。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永安的半张侧脸。
永安与太?后完全是如?出一辙的眉眼脸蛋,她承袭了太?后的一切美丽,却?没有?遭受到太?后当年的委屈,所以被太?后养的天真烂漫,不知外界危险。
只要见到了她的母后,她便?觉得自己的天踏不下来了,靠过来的时候浑然小女儿姿态。
廖寒商那双凌厉的眼慢慢缓和?下来,含笑望着她。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永安。
他错失了她年幼时候的模样,但幸好,他以后还有?很长,很长,很长的岁月能陪伴她。
“好啦,莫要哭了。”这时候,太?后在一旁揉着她的脑袋道:“当去?宴上了。”
提到宴上,太?后的眉眼中多了几分昂扬的战意。
今日?,这宴会将是她席卷重来、再回朝堂的第一步。
她需要在今日?,让这群人知道,她不是独自一人,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廖寒商。
以前对上她,这些大陈的这些官员们都有?意无?意的藏着有?几分防备与轻视,就算是跟随她,但骨子里也带着一点男人对女人的睥睨,她都知道。
一来是因?为这群贱男人们看不上女人,他们就是踩女人踩惯了,就算她是太?后,这群人也觉得,只要他们有?个男/根,就比女人强,二来,是因?为太?后手里没兵权。
她没有?实打实的兵权给自己夯地基,真动上刀枪,她总是弱上一截,只能搅弄些阴谋诡计,便?总显得虚一分。
一是解决不了了,她这辈子都是女人,没法子从别人裤/裆里给自己薅一根来,但二却?能想出法子来解决一下。
她可以向所有?人宣告,她有?兵了,还是很能打的兵。
她有?了兵,这群人就算是不服,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与她翻脸,那种刺杀她的事儿,还敢不敢来第二回。
以前她被刺杀死了,她身后的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但现?在她被刺杀死了,廖寒商反手就能打进长安里,他们受得了吗?
日?后
一想到她即将携带重兵归来长安,将廖寒商收入裙下做她的入幕之宾,她便?浑身发紧,久违的政斗之火重新在她的身体里回荡,她又一次感到兴奋。
而永安没有?察觉到母后的这点变化,她哭红了眼,正用袖子擦眼泪,听到母后这般说,随后便?随着太?后一起进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