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您硬闯进去?自己说呢?

小的可以假装被您撞晕过去?啊!

您看看您这?坚硬的臂膀,看看您这?结实的肌肉,一下子就能?把小的撞飞啊!

但显然,那姑娘根本没?这?个打算。

只见这?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咬了?咬牙,道:“去?吧。”

去?吧!

转达吧!

亲兵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压下来一座大山,将?他压的两腿发?抖。

他干干咽了?一口唾沫,一步步走回到书?房前。

书?房的门?还开着,能?从外面看见里面摇晃的烛火,他一走过来,还不曾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笃”的一声响。

王爷瞧见了?他的影子了?。

亲兵咬了?咬牙,慢慢走进书?房中。

当时夜色正凉,厢房之中的窗关着,一旁的缠枝花树上摆着上百盏烛火,将?整个书?房照的灯火通明。

书?房中的王爷还在看面前的沙盘,目光一刻都不曾从沙盘上挪开,他的影子随着烛火的摇晃而烙印在地上,黑沉沉的,压着亲兵的骨头。

亲兵软着骨头进来,因为那四?个字太难说出口,前两息都没?什么动作。

王爷依旧没?抬头,只是冷冷的用手在一旁的桌案上又?敲了?一下。

清脆的敲响声传来,其中隐隐夹杂着几分催促的意味。

门?口的亲兵打了?个颤,低着头道:“启禀王爷,宋姑娘说,除了?公事,还有私事要和您谈,她说”

刀头舔血了?一辈子的亲兵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如芒刺背”,他干巴巴的张开嘴,硬挤出来一句:“宋姑娘,说,她很想您。”

亲兵说完这?一句话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觉得北江的大浪铺天盖地的抽过来,他被沉在了?北江的水底下,寒冬腊月的水将?他淹没?,后脊梁仿佛都在冒冷汗。

整个书?房陷入了?一阵死的寂静。

蜡烛“啪”的爆裂出一声炸响,坐在案后的耶律青野将?手中代表洛阳城镇的兵棋捏的‘咔嚓’一声,碎了?。

想他?

耶律青野牙关都要咬碎了?。

她怎么会想他?她若是心里面当真有一点?他,当日在城中相遇,她就不会那般躲避他。

他根本不信这?些?话,这?个女人说是喜欢他,但心底里只不过是想要他的兵权。

她当他是什么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的蠢货吗?只要她说上两句话,他就会忘掉那些?过去?的事情,照样被她耍的团团转吗?

耶律青野捏着手里的碎棋,重重的往地上一摔:“滚出去?。”

亲兵应声而下,但就在出门?之前,突然听见首位的王爷道:“站住。”

亲兵的腿卡在门?檐外,又?慢慢收回来,低着头道:“王爷吩咐。”

坐在案后的耶律青野眉目阴沉,额头上的青筋都在颤。

“出去?,告诉她。”耶律青野轻吸一口气,道:“若是她有难,可在我这?调一队兵走。”

亲兵应声而下。

亲兵又?一次从廊檐下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宋知鸢等在廊檐下方,瞧着面色苍白,十分焦躁。

宋知鸢看到亲兵的时候,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紧,她盯着那亲兵的脸时,几乎能?够听见自己胸膛间的心跳的碰撞。

亲兵一步步走过来,她看见亲兵手中的墨刀,看到了?他的铠甲,看到了?他身上的紧绷的力量,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了?太后。

她刚入官场的时候,太后就提点?过她,要借力打力,要攀附势力,人,不能?只靠自己。

她要笼络一把属于自己的刀,有权势的时候,用权势,有金钱的时候,用金钱,权势和金钱都没?用的时候,再用点?别的。

只是那时候她听的懵懵懂懂,直到很久之后才真正开始实施。

谁教出来的的人就像谁,太后这?一辈子教过三个女人,一个永安,学了?太后的骄奢淫逸,一个林元英,学了?太后的心狠手辣,一个宋知鸢,学了?太后的功利算计,她们都在各自的处境下,按着前方最?高的人的影子走,然后走上了?最?适合自己的路子。

太后当初就是这?样的,她要享尽天下的福气,她要铲除所有不听话的人,她要把自己放在称上量价钱,然后挑最?有实力的买家。

她的方法虽然算不得多光明正大,但有效。

用最?少的棋子,打最?出其不意的猛仗,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而就在这?时候,亲兵快步走上来,走到宋知鸢面前,转达了?耶律青野的话。

听见亲兵所说的话的时候,宋知鸢只觉得心口猛地一松。

耶律青野给了?她第二条路,她似乎可以不用走这?条路...

但是那一刻,宋知鸢心底里警铃大作。

这?一次,她接受了?这?一队兵,就代表她确实是为了?兵而过来的,就代表她说的那些?“想念”都是谎话,只不过是骗他的。

这?队兵有可能?会救下永安,也有可能?救不下永安,但不管救不救得下,她还能?来第二次吗?

这?招数用过一次,就用不了?第二回,就算是救下了?永安也没?什么用处,因为永安这?个人就没?什么用处!永安只在她的眼里重要,在这?满朝文武眼中也就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