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招生涩地张口:“这是我睡觉的地方。”
“这里?”这种荒凉的角落?杂草都长得比你高吧。
“你也要在这睡觉吗?”蔚招歪头看向他,随即躺下,靠近蔚子修,缩在他的怀里,将小毯子分了一半盖在他身上。
孩童特有的暖意和味道贴近蔚子修,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蔚招了,偶尔听到他的消息,也是蔚青揍他时无意透露的,真不知道这个小孩到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大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睡觉?而且明显不是一次了,居然没人发现吗?
蔚子修看着孩童闭上的眼睛,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蔚子修。”蔚招有些烦他打扰自己,撩开眼皮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是你二哥。”蔚子修略有感慨,这孩子对答已经如此流利了,看来蔚青没少下功夫,“二哥很没用吧?”
“没用?你怎么会没用?”蔚招说道,“你会登上悬岛,会破界飞升。”
蔚青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蔚子修心里想,嘴上说道,“可我很没用,我应该做不到。”
“你能做到,你可是男主。”
“什么主?”蔚子修没听清,以为最近蔚青给小孩讲了什么睡前故事,让他学到了什么新奇设定。
“男……主……”小孩说话含糊不清,眼皮耷拉下来,分明是进入梦乡。
蔚子修突然笑了,他怕声音吵到蔚招,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笑到浑身颤抖、眼角带泪。
“好,我来当这个男主。”
星辰运转暗藏玄机,浓重的夜色中云卷云舒,突然袭来一阵狂风,树叶剧烈拍打,花草疯狂摇摆,一时间,这片大州的许多角落里都发生了不明的变化。
蔚子修的发丝在风中散乱,将蔚招裹在毛毯里抱起来,仰头看了看神秘晦涩的星空,提步转身,落脚坚定。
深邃的黑暗中,天道将目光投向了这个身姿如松柏挺拔的少年。
蔚招向来作息怪异,过分嗜睡,蔚古找的隐世神医都束手无策,只说这孩子的身体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恐怕是灵魂有异,而这一点,殷州所有的大夫恐怕都爱莫能助。
蔚招那日被送回去后突然陷入了极深的睡眠,院里的小厮乐得清闲并未在意。蔚青也习惯了来找蔚招的时候总遇到他在睡觉,直到厨房的厨娘惊慌地来找他,蔚青这才知道蔚招已经整整昏睡了五日,期间也根本没有摄入任何食物。
一时间众人惊慌失措,蔚青打探后才知道蔚招是在那晚被蔚子修送回来后陷入沉睡的,他气冲冲地去找蔚子修算账,逼问他到底对蔚招做了什么。蔚子修震惊的同时仔细回忆了各类细节,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那嘴皮子一掀就开始输出:“你这个大哥当的真不错啊,这时候开始着急了?”
蔚青捏紧了拳头,认定是蔚子修做了什么,他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对阿招动手。”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连你娘为什么要拉着你一起去死也不知道!你真是个……扫把星!”蔚青那双绿眸在此时此刻真正地失去温度,“以后不许你再接近阿招。”
他丢下一句“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转身就走。
蔚子修在原地驻足良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们之间,还能有兄弟情义吗?”
听闻蔚招的情况,蔚古破开闭关的洞门,抱着蔚招去殷国寻求高人救治。不知什么阴差阳错,殷国国师楚晏居然愿意出手帮助。
殷州第一人的手段没人知晓是什么,但效果显而易见。蔚招不日便清醒过来,不仅思维敏捷举止正常,一改往日那仿佛是个假人的木头样儿,连性子都开朗了不少,虽说有一点小小的后遗症,却无伤大雅。据他所说,从前的记忆就像蒙了一层雾,这并不是说忘记了,而是可能需要费点劲才能想起来。
蔚古见他情况良好,甚至灵力流天赋显着,便让他也去学堂跟着学习文课武课。考虑到他入学年纪有些晚,而且又是刚开蒙的状态,就改了家族学堂的设置,让蔚家的孩子与其他家的孩子分开学习,好让蔚招能好好适应。
为了能够跟得上课程,韩生专门给蔚青开小灶,先恶补了一系列殷州大陆基础知识。即便他以灵力修炼为主,摸着良心来讲作为他主讲老师的韩生也确实不错,武术修炼却也不能落下,自正式上学加入大课堂开始,又要加上需每日起早贪黑的练拳、扎马步。
蔚青按摩疏松筋骨的手法很好,但这并不是让蔚招忍受锻体痛苦的理由。
蔚招潜意识里对学习的抗拒被激发出来,从那一刻起走上了厌学逃课的不归路。
日复一日的逃课与家访终于换来了蔚古的暴躁,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蔚禾,这股懒散劲真的是一模一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蔚古率先举起白旗。
行,您是孙子您说了算。
自那以后,蔚招过上了文课涂涂画画、武课吃喝玩乐的美好日子。
原本蔚子修连日常上课都会受到其他人骚扰,现今因为蔚招,他难得享受到了正常的课堂氛围。
仅仅只有四个蔚家孩子的小书斋看上去温馨又和平。
指的是表面上。
完善了一下两个哥哥的设定
第六章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h)颜
蔚招想不明白,为什么半个时辰前被他指着房门赶出去的蔚子修,这个时候衣衫凌乱地在他面前自渎。
半个时辰前。
晨时的空气湿度刚刚好,清爽而干净。屋内刚接受了鱼叶草的洗礼,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蔚子修在这样平和的环境中陷入了深深的后悔,每个男孩子都会有这样成长的时候,自己的弟弟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自己不仅不小心撞破了弟弟事后处理的现场,还非常没有眼力见地问他自言自语是什么意思。
蔚子修看着眼前那双盛满怒意的眸子。蔚招的眼睛是像晴朗天空一样的蓝色,清透晶莹,生气的时候他爱微眯着眼,眼睫浓密的阴影下,蓝色变得深邃而捉摸不透。
他自觉自己为人处世比蔚青要沉稳,但若是论起当哥哥这件事,他确实是不如蔚青的。
如果是蔚青,他恐怕会像女孩子一样羞红了脸,长长的睫毛扑闪,眼睛紧张地乱转,然后拿着一本图文并茂的生理书,一板一眼地教蔚子修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教他如何疏解,告诉他这是与相爱之人一起做的事。
可他不是蔚青,他不是个当好哥哥的料。或许蔚招其实意识到了这点,所以除了故意揶揄他时会拉长调子喊子修哥哥,其余时候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此时此刻,就在意识到蔚招方才发生了什么的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蔚招是怎么处理情欲的?他喜欢在早晨还是夜晚疏解?他那双刻画符咒时四平八稳丝毫不抖的手会摸上自己的性器吗?他舒服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在射的时候会喘息出来吗?
啊,他可真不是个好哥哥。
蔚子修不是第一次这样臆想。他在课堂里坐在蔚招的左后方,他的左侧是落地的长扇窗和薄如蝉翼的帷幔,越过窗沿则是树木新绿姹紫嫣红的小花园和宽广开阔碧蓝如洗的天空,可他上课发呆时不会看那美丽的风景,他只是看着蔚招的侧脸,看他蓝蓝的眼睛,觉得再晴朗的天空也没有像他眼睛一样漂亮的蓝,他看着蔚招的鼻子,觉得那硬挺的鼻梁下软软的鼻尖一定非常好捏,他看着蔚招的嘴唇,觉得江阴最出名的豆腐西施做出来的豆腐都没蔚招的唇软,舔上去的口感一定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