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酒店内,乾哲也包下几十张桌子,请弟兄们吃年夜饭,包房里,则是管理层的弟兄们。
两三米的圆桌中央,放着一摞摞现金,堆成小山一样高,用来给弟兄们分红。
在这一天,莫禹熙见到了久违的阿卓,他独自一人,坐在包房里的另一桌,而整个包房里,不见阿松的身影。
辞旧迎新,生活幸福的他,不打算再计较往事,自当是个陌生人。不料想,在乾哲也与弟兄们说话时,阿卓走来到他边上,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儿?”他冷淡的问道。
“可以出去说么?”
阿卓此时的模样,像是经历了什么一样,看起来十分消极,那日的嚣张气焰,也不知去哪了。
他拿起桌上的香烟,随阿卓走到外面单聊。
整个一层都是他们的人,透着是年底了,大家撒开了欢,一个个大嗓门,吵得他耳根子不得清净,带着阿卓去了酒店门口。
酒店外,他一手吸烟,一手抱胸,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多少有点冷。但他已有大哥的范儿,即使冷,也不会哆哆嗦嗦的含胸驼背。
“什么事?要和我说什么?”
阿卓垂着眸,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自己输给你什么,但现在看来,我绝对没戏了,在他身边十来年,连个床伴都不是,我打算放弃了。”
他眉毛轻轻挑动,诧异对方说出这番言辞,可他没什么想说的,沉默的盯着阿卓。
“虽然我放弃了,但我心里还是忠于他的,不会做任何背叛他的事。如果有人背叛他,我依然会站出来。所以,我想跟你说的是,阿松叛变了,他去投靠左老爷子了,现在跟着肖雄做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有一阵了,我劝不住他,可能因为你的出现,乾哥对他不如从前,挣得也少了,就去别的地方混了。”
他思考着阿卓话,好像是这样没错,但……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再怎样,也不能跑去投靠肖雄,这要是让乾哲也知道,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那你呢,你跟我说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
阿卓笑了,笑的很不屑,用之前那种傲气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他说:“你别想多了,我可没有讨好你的意思,不光阿松,连我也是,有没有我们,对乾哥来说根本不在乎。所以我也打算走了,去国外潇洒几年,就这样,希望以后都不会再见到。”
阿卓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说完就走下了台阶。
他望着阿卓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悲伤。尽管早就决裂了,可真的离别时,他还是会难过。
他望着消失的背影发呆,身后突然披来一件衣服,回过头,是乾哲也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还拿着衣服。”
“看见你和阿卓出去,我就跟出来了。”
“那你都听到了?”
乾哲也点头,走到他面前,轻抚他的脸庞,满眼怜爱的说:“眼睛都红了,又要哭了?”
本来他能忍住悲伤的情绪,但对方的出现,他便绷不住了,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脖颈,哽咽的诉说:“我没想让他们走……也不想和他们决裂,我真的不想这样……可事实上,就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
乾哲也捧起他的脸蛋,他已泪如泉涌,眼眸里是止不住的悲伤。
“缘分到了,也就散了,虽然你少了两个朋友,但你看现在,你不是和老K还有大力他们处的挺好,就算有一天,所有人都离开了,不是还有我么,别难过了老婆,一会儿哭红了眼睛,他们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他靠回老公的胸膛,紧紧搂着对方的腰,吸着鼻子的请求,不要追究阿松的事,任由他去吧,只要他过的好就行。
“好,听老婆的,回去吧,弟兄们都在等着你分红,出来也不穿外套,着凉了怎么办。”
他抹掉眼泪,挽起老公的胳膊,露出幸福的笑脸。
二人回去之后,乾哲也将发钱的任务交给老婆,静静坐在一旁,目光始终望着老婆,那浓浓的爱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大哥深爱着大嫂,然后就有人问莫禹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略带几分羞涩,扭头看了一眼老公,乾哲也则站起身来,拍手两声,示意安静。
乾哲也对众人宣布,他打算在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与莫禹熙举行婚礼,并调侃着说,都把份子钱提前备出来,敢随二百的,直接拉出去臭揍一顿。
众人的表情,似乎都很意外,意外的点,并不是二人要结婚了,而是老大破天荒的和他们开玩笑。当然,也不一定是开玩笑,可能真的会拉出去打一顿。但大家都觉得,老大变了,因莫禹熙而发生的变化。
*
除夕当晚,乾哲也携老婆回家过年,乾哲也跟他爸之间自然是不客气,不屑拜年那一套。但莫禹熙是外人,肯定要说几句祝福的话,没成想,在他拜年之后,乾父竟给了他压岁钱。
他接过红色的布袋子,看厚度,应该是两万的现金。钱虽然不多,但是他好开心,这么大了还能有压岁钱,笑的像个孩子,忍不住在老公面前晃了晃。
乾哲也因老婆开心而开心,乾父咳嗽一声,朝他丢去一个同样的红包,他一把在空中接住。
“你那什么表情,给你压岁钱,你还不高兴?”
乾哲也没言语,儿媳妇是用给的,亲儿子是用丢的。
不过,他心里有在笑。
一桌子的菜,只有三个人吃,可他们谁也不觉得冷清,这应该是近十年来,感觉最好的一个除夕夜。
饭桌上,乾父问他们婚礼的日子定下没有,没有的话,找大师选个黄道吉日。
莫禹熙垂低脑袋,隐隐有些害羞,乾哲也表示,不用操心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会挑好日子。
空气安静了一阵,乾父冷不丁说了一句:“要不就咱爷俩同一天结,整个双喜临门。”
话音刚落,乾莫二人同时抬头,不确信的望着乾父。
“怎么?我不可以有第二春吗?”
乾哲也一脸懵逼,皱眉问道:“谁啊?你上哪找的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