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你干嘛呢?”她放低声音,一只手在桌下揪着谢杳身上的黑纱裙。
谢杳眼睫微微垂下,看着她攥着自己?衣裙的动作,很轻的回:“景胭,你总得面对?。”
景胭控诉:“你抛弃我!”
“景胭。”
话落到这?,谢杳也没再刻意放轻声音,继而拿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摆在桌面上,神色淡而无绪:“景云这?几日时常打电话过来?……”
“你家里那些长辈似乎…正打算要让你退圈和圈子里选好名单的公子哥们联姻,他这?些日子被扰得不得安宁,时常找我诉苦,话里话外都?有怪我帮你的事儿。”
“不过,这?电话都?是秦鹤川接的,所以……”
谢杳雾色的眸子含上星点般的笑意,剩余的话尽数藏于唇间。
她未说完,景胭神色已然变了又变。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安抚好你家那个小变态,我面对?我面对?。”
看样子,秦鹤川倒是比这?个小帅哥更让她不愿面对?。
吃完这?餐饭,谢杳看着景胭拉着某个男人直接朝着楼上走?去?。恰好撞上从秦氏回来?的秦鹤川,也未打招呼,直接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异样的气场缘故,秦鹤川抬起幽深的眼淡淡看了男人一眼,两个气场略有重合的人视线交集一瞬,随即都?漫不经心移开。
“怎么?”
他几乎是一眼就定位到谢杳所在的位置,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等近了,才薄唇轻启,问。
谢杳抬眸很淡的笑了下:“江家那位来?了。”
“江伤?”未用几秒,秦鹤川就反应过来?。
谢杳抬眸:“你知道?”
“名字特殊,你先前亦提过。”
谢杳想了想,她之前确实?和秦鹤川提起过景胭和那混血小帅哥的事。
秦鹤川坐下后就拿起她的手攥着,看着桌上的精致吃食,低声问了句:“去?散步?”
谢杳怔了下,没有拒绝。
许是下过雨,天是阴的,谢杳和秦鹤川漫步在泗城市中心的老洋房街道上,步伐很慢,静静享受着这?静谧时光。
今日是工作日,街上的人不算多,偶尔有的行人步伐也是极快地路过,甚少有人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泗城的建筑风格和京南有很大差距,多见一些老洋房老洋楼,精致中又透着格调。沿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所开的店铺,谢杳还吃了些当地的特色美食。
走?着走?着,经过这?些老洋房时,忽而在某栋停了下来?。
秦鹤川看她侧颜,含着雨水味的风轻轻吹来?,将她垂下的秀发微微吹起。
“总觉得这?栋房子……”谢杳望着眼前的老洋房,眉头蹙了蹙。
秦鹤川抬起浓黑的睫看了眼,声音低哑:“这?是……”
“母亲留下的。”不等他答出?,谢杳已然说出?了答案。
幼时母亲在世?时,陪着父亲来?泗城会带她在这?里住下。
她亭亭站在门前,没再开口,也没说要进?去?看看。秦鹤川就在旁边守着,等着她从忽而起的情绪中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连着谢杳都?未察觉到马路对?面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秦鹤川虽是察觉,但见那些人只是拍照打卡,并无要打扰她的意思,干脆没有阻拦。
直到别墅的管家察觉到动静,从院子里出?来?,正要像往常般线劝走?站在门前的人,目光却在触及谢杳脸上时一顿。随即,他激动的靠近门前看了看,等确认了后,连忙将门打开,声音都?有些发颤。
“小姐?”
谢杳看着面孔有些熟悉的人,很轻的点了点头。
“您快进?来?,稍晚些还要下雨,别淋着了。”老管家连忙将门打开,将人请进?来?。
谢杳犹豫了瞬,而后向身后的秦鹤川伸了伸手,等手心被他温暖的掌包围时,才缓缓跟在老管家身后,进?了院子里。
“真是没想到您今日会忽然来?了。”
“算算日子,上次您来?好像都?是六七年前的事儿了,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老管家絮絮叨叨说着,提起了不少往事,还有这?老洋房里被谢杳母亲种下的丹桂和天香台阁,被他照料的很好,没出?什么事。
院子里,带着雨腥味的风沁凉如?水,丹桂树虬曲着老枝,无数细碎的叶子厚实?而苍翠,密密层层地覆盖着枝杈,而数不清多少的橙红花粒所躲藏的壳掩映在其中,躲躲藏藏,像是朱砂痣般。
眼下不是花期,谢杳站在丹桂树下,嗅着淡到可以说无的桂花香,安静许久都?未开口。
半响,她眼睫颤了颤,在心底很轻的说了句“抱歉”。
她这?些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忙,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京南,有机会出?来?也都?是忙着公事。
原来?,连母亲留下的这?栋别墅也都?过去?这?些年没来?过了么……
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秦鹤川低淡的眸色浓了几分,握着她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谢杳回过神来?,抬起微凉的手指覆上了男人的腕骨:“没事。”
“阿杳想来?,以后每年我们都?可以来?。”秦鹤川黑如?鸦羽的眼睫望着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