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店员又领施虹去看盒子,施虹很满意,当即就定?了一批。
林蔓寻傻眼:“怎么回事?”
施虹笑着小声说:“那些媒体也是为了工作,你?不见他们,笔在他们手里,万一他们说你?坏话呢?但是你?不见他们,是客客气气的,让人不是空手来空手回,人家至少不会诋毁你?。”
林蔓寻没想?过这一点,施虹还很周到地买了一个大蛋糕,说是给学?校领导老师一块儿吃的。
“他们教?你?三年,也是辛苦的,虽然你?的成绩能给他们荣誉或者奖金,但是师生之间有?时也不能太势利,你?做学?生,除了有?感恩的心,动作的不能省,有?时间常回来看看他们,和他们聊聊。”施虹又提点她。
“你?看这天气多热,我听你?们老师说他们就这么等你?,还不如?好声好气让他们回去。”施虹领着林蔓寻走出蛋糕店,指指头上的太阳。
林蔓寻沉默一会儿,很多为人处世的细节她其实根本不懂,施虹这一举动让她明白了什么。
“那这钱我来出吧。”林蔓寻敬佩施虹,认可她的观点。
施虹笑道?:“又说这话,人家要出了状元都摆十桌八桌的,我们这样算什么花钱,别和我客气了。”
付了蛋糕钱和小礼品的定?金,施虹和林蔓寻再次出发,林蔓寻提着蛋糕到学?校时果真看到几个人扛着设备在树下候着。
她下意识低下头匆匆离开,左拐右拐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里面只剩下几位留在这里给学?生做志愿释疑和指导的老师,班主任手上翻着文件,抬头就看到林蔓寻和施虹了。
他很激动,跳起来却压着声音:“走,我们到主任办公室去,这里有?其他学?生,别被发现?了。”
施虹提起蛋糕:“那我这?”
班主任愣了:“这是?别啊!”
“嗨呀,大家一块儿高兴一下,我们蔓蔓到现?在都没庆祝呢,和你?们一起庆祝不行吗?”施虹拒绝了班主任的一板一眼。
班主任挠挠脖子:“那先放主任那里吧,等下其他老师中?午下班了再来吃。”
施虹笑着点头,三个人便来到主任办公室,主任正拿着话筒聊电话,看到林蔓寻他们后立刻道?:“她来了,这样,我先挂了,我和学生聊聊好吗?”
那边应该是同意了,主任挂了电话后起身,捋了一下自己的长裙,温和道?:“蔓寻吧?刚刚K大又来电话了,说H大没有?法?医专业,报他们学?校更合适,而且他们还是全国最早参与法?医培养和工作建设的学?校,一直说一直说。”
她看上去都有?些无奈了,招呼几个人到待客的茶几前坐下:“你有什么想法?呢?”
专业有?了,名?校也有?了,林蔓寻想?了一下:“这样的话最优选择确实是K大了,他们有?和学?校沟通过培养计划吗?”
这是最重要的,究竟能不能学?好?方向是什么?
虽然是K大本科招生中?的新专业,有?名?校背书,未来找工作、升学?都有?很大的溢出,但是技能还是得真实能得到才好。
主任回到办公桌前?找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后找到一个号码:“这是他们线上的交流号码,你?可以加一下,他们说会给你?发电子版的宣传和计划的。”
施虹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照片,之后又说起自己的想?法?,蛋糕放在这里给学?校人员食用,明早会有?一批小蛋糕送来,得请学?校帮忙给媒体。
林蔓寻也把寄语交给了主任,提到:“我本人是不见媒体了,但是他们非得有?个交差,那这个寄语可以让他们发一下。”
这些事情处理完施虹和林蔓寻不顾主任和班主任一直回绝蛋糕,急匆匆地离开了学?校。
七月初,段宴参加完体检和体测以及面试之后,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段家才如?梦初醒,段宴根本不是成绩一般的学?生,但他因为报了提前?批,综合院校里的两大巨头便放弃了招揽。
他回到家时段伟雄也刚好下班回来,见到他格外高兴:“出息了,到时可别忘了把咱们家都带到J市去!”
连春英“嗤”了一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不想?去?那你?别去!”
段宴假装没听到,像个幽灵一样穿梭过他们的恶语相向与争执,回到房间喘口?气,这次他考得好,段伟雄倒是提前?暴露了。
当时他刚参加工作才两个月,在派出所忙到睡不到一个整觉,生活、人际和工作都在慢慢适应中?,段伟雄突然来个电话让他赶回去。
他顶着疲惫赶回来,才知道?段伟雄让他回来是因为他一个远到不知道?多远的亲戚,有?个胖到两百多斤的儿子,找不到工作,向让段宴想?办法?弄进公安里。
段宴当时疲惫不已,坐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回神后才忍不住笑了,好无语。
不说他当时只是一个刚入警的新人,就算他真的怎样了,也不能违规啊。
更何?况,一个两百多斤,看上去还有?点智力缺陷的,快四?十岁的男人,进入公安系统里做什么呢?抓贼抓不到,户籍科的信息化也搞不懂,去食堂也不会做饭……
“不行的。”段宴捂了一下脸,好脾气地解释,“现?在社会招警也有?很多机会,你?们再留意一下吧。”
兴许是没想?到段宴会这么直接地拒绝,那个亲戚看看自己的胖儿子,再看看段伟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说有?办法?吗?不是说你?儿子能办成吗?
段伟雄被看得脸红,他立刻暴跳如?雷把段宴骂了一顿,段宴想?回去休息,便起身不理会他,径直就要离开。
段伟雄气到头顶生烟了:“要不是当时我把你?买回来,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捡垃圾呢!三千块!那时候三千块多少钱你?知道?吗!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段宴的瞌睡立马消失了,他愣在原地好几秒,才缓缓转身看向段伟雄,段伟雄还在喘粗气,座位上的那个亲戚也懵了:“不是没人要……捡的吗?”
段伟雄这才回过神,连春英也立刻从厨房跑了出来,大骂:“你?在胡说什么!就是捡的!什么买的!”
段宴却明白了,这兴许才是真相。
他让段伟雄当着他的警服再说一遍,段伟雄吓得全身发抖,脸色刷白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段宴又笑了,他一个公安人员,居然就是被人口?拐卖的。
后来他没再回来过,段家也不敢联系他,他明白,自己身上的警服才是震慑他们的根本。
也是镇住了真相的根本。
可是他找不到证据,当年户籍管理并不完善,不如?现?今的信息化精准化,领养手续相关的知识也不够普及,法?律意识也较为淡薄,人口?拐卖很多,出于善心捡了孩子,怎么也找不到父母的便自己养大的家庭也不少,他只能找买卖的线索,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基因库也没有?比对中?的信息,他来路不明,归宿呢?
全世界那么多人,他却是独自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