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一进来,就发现大家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直愣愣的看着他,像一个个眼睛动不了的机器人。

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被讨厌了,害怕地后退一步,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刚好在昨天讲的校园霸凌的韩剧里见过。

完蛋了呀,现在转会还来得及吗?

米迦勒以前上场的机会少,但是跟这些踢同一联赛的人大多都还是认识的,说过一两句话。他的衣柜里面,还珍藏着一件赛季初时,内斯塔帮忙换到的马尔蒂尼的球衣呢。

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不被新队友所喜欢的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受伤和难过。

他也注意到了新队友们的目光,不满的,像是闻到了什么令人不适的味道,让他瑟缩地站在门口不敢说话。

“甜甜圈,怎么你身上好重的皮波味,他现在已经没品到对未成年下手了吗?”一个同样金色头发的、正赤裸上身的Alpha吸了吸鼻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道。

米迦勒认得他,是外号“乌克兰核弹头”的舍甫琴科。

他眨巴着自己湛蓝色的眼睛,花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甜甜圈”原来叫的是自己,但他不知道该先解释自己身上没有皮波的味道 ,还是该先解释自己已经成年了。

幸好内斯塔过来给他解围了,他一边主动牵着他把他往自己的衣柜那里领,一边开口替自己解释道:“安德烈,不要乱叫别人的名字,米迦勒已经成年了。”

一旁去换球衣的因扎吉对着舍甫琴科挑了挑眉,给了一个电力十足的wink。

这可把对面的人恶心的够呛。

他表面上柔情似水,实则暗藏抱怨地开口:“可别冤枉好人了安德烈,刚刚就是在门口遇到了,碰巧他摔了一跤,帮忙扶了一下,我可不喜欢这种调调的。 ”

这都不喜欢,你看着也不像阳痿啊。

舍甫琴科撇撇嘴,一点也没有要相信他的样子。

米迦勒跟大家简单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沉默地躲在半开的柜子门后面收拾东西,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也塞进去,最好里面有个地道或者传送阵什么的,把他直接送回家。

所以他自然不知道队友们在背后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再者他还是Beta,也没有Alpha那么敏锐的感官。

内斯塔去自己的柜子里拿了团衣服,又走到米迦勒后边了,拿那团衣服轻轻戳了戳他的腰,米迦勒差点没跳起来。

“怎么了嘛,桑德罗?”米迦勒放下正在收拾的小包,转过来小小声声地问他。

“里面我放了我平常易感期用的阻隔味道的胶带,你自己去卫生间贴一下。”内斯塔凑近了说。

“啊?”米迦勒没搞明白,迷茫极了,“桑德罗,我不是omega啊。”

他小小的脑子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他b装o的事不都败露两年了吗,而且他又从来没有因为发情期而请过假,内斯塔平常就算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了吧。

“不是,不是。”内斯塔一边说着一边急的摆手,又忍着心里的不爽往前近了些,贴着他耳朵说:“你身上西蒙内的味道太大了,我一靠近,他就特别排斥和膈应我,就跟冲我骂脏话一样,你自己贴一下你的脖子,那里他信息素的味道最大。”

他伸出古铜色的手,轻轻点了点米迦勒雪白到有点透明的后颈,那里有一大片串在一起的牙印,却引起周围的一片战栗,天知道米迦勒用了多大力使劲去克制,才没有吃痛地叫出声来。

“对不起,桑德罗,我不知道,对不起,我闻不到这个...........”米迦勒难堪极了,放在背后的两只手都要尴尬到打结了。

他这几天居然就这样带着西蒙内的味道在米兰到处晃悠,还害得皮波被队友们误会,怪不得刚刚都那样.........那样看自己。

他很是感激的抱了抱从前一直都对自己很好的小队长。

米迦勒过去得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这样一点点影影绰绰的温柔,就能让他放在心里珍藏上好久了。

随后,众人只看着他抱着内斯塔的衣服,垂头丧气地小跑去厕所了。

“你把你的衣服给他干嘛,球队不是发了球衣给他吗?还是我顺手洗了放在他柜子里的。”皮尔洛看着米迦勒跑走的背影,凑到内斯塔旁边问。

整个更衣室的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假装在干别的,实则都放低了交谈声以方便偷听。

加图索举起了自己五彩斑斓的玻璃杯,装作是口渴了,试图把自己八卦的脸藏在小小的杯子后面。

门将迪达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系好的鞋带解开,又弯下腰重新系了一遍。

因扎吉不知道是什么小东西突然钻进了瓷砖里,默默地蹲在地上抠。

更可疑的是舍甫琴科,他明明就站在更衣室的另一个方向,根本就没人怀疑他偷听,结果很突兀的转了个身儿,却忘了自己本来是靠在柜子上的,“咚”的一声撞在了柜门上。

内斯塔瞪了皮尔洛一眼,没有说话。

皮尔洛也没走,还是执拗的站在内斯塔旁边,非要听到答案的样子。

“好了好了,安德烈亚你先回去穿鞋吧,别打扰桑德罗换衣服了。”

已经是成熟男子的马尔蒂尼无奈扶额,他脑子稍微转了转,就知道内斯塔刚刚递给了米迦勒什么。他履行自己队长的任务,把看似表情呆滞,实则在冷脸的皮尔洛扯起走了。

内斯塔刚把衣服套上,还卡在腰上没扯下来呢,米迦勒又急急地跑出来了,脸红红地跑到他面前,似乎是想让他弯腰听他说些什么。但是表情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于是自己扶着内斯塔的肩膀,踮起脚来,接近他的耳朵,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上。

“桑德罗,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下,我弄不好这个。”

小Beta完全不知道他们俩现在的姿势有多糟糕,说话间的热气全部打在他的耳朵上了。

高大的内斯塔在其他人晦涩的目光下,红着耳朵,乖乖地跟在低着脑袋的小Beta屁股后面走了,只留下其他人在更衣室里暗波涌动着。

他关上浴室的门,看着米迦勒慢吞吞地转过去,过分秀气的手指一把揪起了自己过长的金发,将被蜜蜂蛰过似的后颈露了出来。

内斯塔的眼眸暗了暗,眼神在他后颈还冒着红的牙印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心里已经请西蒙内吃了好多大耳巴子。

“不会很疼的”,他撕开了气味阻隔贴的包装,发现米迦勒听到声音抖了一下,脑子里想起对方平常怕疼的可怜模样,又安慰道:“我会一下就做好的。”

内斯塔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阻隔贴的两侧,全神贯注地将它一下子盖在了米迦勒大面积红肿的地方。

卫生间里顿时响起了一声压抑的又勾人至极的泣音。

而外面的更衣室里

就连马尔蒂尼也在悄悄盯着卫生间的方向,舍甫琴科走过去套近乎似地单手挂着他的脖子,脑子里还在播放着小Beta刚刚软乎乎的嗓音,问道:“他俩神神秘秘的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