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孩子?!

虽然关于九殿下是阴柔骨的事情,京都早就有些风言风语。但是由于皇室始终没发声,其他官员便只当热闹听。

现在是什么情况,孩子怎么都扯出来了,还是皇帝的心腹大患郁北渊的!

听到郁北渊这样说,向来自诩皇室尊严的皇帝登时坐不住。

他气得红头白脸,顾不得什么帝王威严,指着郁北渊吼道:“郁王!你说什么!竟敢随口玷污朕的皇子?!”

“陛下明鉴。”

郁北渊勾唇笑笑,抚摸着白袖的脊背道:“九殿下失落民间偶然进入郁王府,曾和本王春风共度半年有余。”

春风共度,半年有余,期间能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已经不必细说。

郁北渊貌似深情地望着白袖,接着说道:“本王的阿袖失踪的时候已经有五个月身孕,那时候小腹鼓得厉害。”

“这是桩怪事,他摇身变成九殿下以后,倒是硬生生把肚子给变没了,那可是亲骨肉,是我东原郁王府的唯一嫡长。”

他狭眸含的流光婉转,煞有介事地瞧着皇帝难看的脸色道:“要陛下给这事情评评理,本王是不是要来问个究竟?”

他这番话说得很是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隐去白袖痴傻的事实,轻而易举地就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在场的人皆是唏嘘,好一个装傻充楞的九殿下。

顶着那张乖软的小脸,实则心都要坏透。不仅揣着阴柔骨的身子给皇室丢脸,将皇帝皇后和文武群臣耍得团团转。

与朝廷的宿敌厮混不清怀上孩子,在回宫的档口眼看要暴露,竟瞒着所有人偷偷流掉,生怕耽误回宫享受荣华富贵。

如此蛇蝎心肠,简直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子!更不配当这南晋的九殿下!

周围议论声四起,皇帝难看的面色也是由红转为铁青。但他总算还残存点理智,郁北渊从来手腕颇硬,其间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便冷声质问白袖:“九儿,你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袖呆愣愣地望着这景象,郁北渊松手,他就惨然跌坐在地上。薛桥立刻跑过去扶他,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就靠着朱红的檐柱蜷缩成一团,眼里噙着泪簌簌地滑落,那呆滞的目光好像已经被刺激疯了。

皇帝见白袖不答,便冷脸诘问郁北渊道:“郁王说的这些没有证据,若是胡编乱造的话朕也要信吗?”

郁北渊无谓道:“无妨,陛下若信不过,即刻请太医给九殿下验身便知。”

皇帝其实巴不得郁北渊这样说,这样便无形中多了条退路。

验身的时候只要太医装作探不出,九儿那逆子咬死不承认,管他郁北渊如何红口白牙,就权当消遣的闹剧一场,皇家的颜面就还能保得住。

不多时,三五位太医便提着药箱走上殿,那决绝的模样显然已经受过交代。

验阴柔骨身与验女人身不同,需要大致摸摸全身的经络。尤其是朱砂痣生长的位置,太医便请九殿下到偏殿验身。

这时郁北渊出声道:“当着诸位大人的面验身岂不是更好,免得出什么乱子。”

皇帝脸色一白,“荒谬!”

郁北渊面色轻松,“若是任由几位太医带九殿下去偏殿,这事情便没人把关,如何有说服力,诸位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底下便一阵的窃窃私语,过了片刻,人群中竟真的有响应他的。

郁北渊垂眸笑笑,抿唇不语。皇帝这老东西打得是浑水摸鱼的算盘,郁北渊早有防备,特意从宫外带了个医术精湛的郎中。

当然他说这番话纯粹是想下皇帝的脸,不可能真的去逼白袖当众脱衣裳,他的娇娇软软的小美人,绝对不能被别人看了去。

郁北渊正想开口给皇帝递个台阶,突然就见靠着檐柱的那人,正在埋着脑袋,自顾自地脱衣裳。

外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腰带不知何时已经抽了出来。

外袍和中衣脱掉,他又去扯蔽体的里衣,很快就露出片白花花的胸膛和皱巴巴的亵裤。

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周围惊诧的视线,白袖口中念念有词,敞开里衣瞧着像是还没结束,继续扯亵裤的裤腰。

郁北渊戏谑的神色咋然收敛,快步冲上去裹住他的身体,压着嗓低吼道:“你疯了?!”

“没…没有关系,大家要看……”

他的话含在嘴里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晰,推拒着郁北渊的手臂,还要继续脱他的衣裳。

浑浊的眼睛黯淡无光,直直望着金殿外:“大家要看,看…看完了我就能走了……我要走……我要走……”

本王带你走好不好

一股密密麻麻的情绪淤堵到心脏,郁北渊的眼底被染得猩红,盯着白袖满是泪痕的脸,嘴唇颤抖得话都说不出来。

白袖神情恍惚,像是中邪似的,一个劲儿的挣扎着去脱自己的亵裤。

撕扯间,他手腕上原本缠的布条被蹭掉,早已经无法愈合的割口暴露,静脉里的鲜血就缓缓淌了出来。

这伤口映着苍白的皮肤煞是刺眼,深深浅浅的疤痕显然是反复切割而成。

“你不要拦我!”

被束缚双臂的白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平日里乖顺的眉眼倏地变得狠戾。

他像发疯似的狠狠咬住郁北渊的手腕,力道大得能生生撕咬出血,郁北渊猛地含痛也没松手。

他嘶嚎哭喊,剧烈挣扎着:“不要拦我,我本来就怀过你的孩子!快让他们验我的身!验完就能走了!求你让我走!我要走!”

让他走,让他走,被驱赶出皇宫,或者干脆死掉,都好,只要别再让他活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