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姐推来大木桶,桶里不断灌入冰水、浮著细碎的冰块。
「师父,得罪了!」
二师姐一手托住肩,一手扶住腿,三人合力将师太小心抱至桶边。
「来,数到三,放!」
「一二三!」
「哗啦」一声,师太整个人沉进刺骨冰水,水花溅起,瞬间打湿了三位师姐的衣袖。
师太浑身剧颤,牙关打颤、面色痛苦,冷热交错之下竟低声呻吟:「冷……啊……」
三师姐拨动冰水,让冰意包裹全身,一边轻声安抚:「师父,再忍忍,只有这样才能救您啊……」
冰水带走热气,却也让师太一会儿热得呻吟,一会儿冷得发抖。
二师姐一边为她换凉巾,一边不断添新冰,只怕师父这关撑不过去。
这一幕,屋里满是冰水与汗湿的狼狈,
峨眉师太威仪尽失、衣袍贴身、唇间呻吟,曾经不可侵犯的掌门,此刻只是一个被病痛折磨、依赖弟子的老人。
门外,偷窥的小师妹们都呆了
谁也没见过峨眉师太如此虚弱赤裸,需要人泡在冰桶里救命。
那一身湿衣、那狼狈呻吟,深深烙进每一个峨眉人的心底。
堂外三位师姐守在床边手足无措,廊下弟子议论纷纷,却无人敢问。
眼看师父情况越发危急,方思远当机立断,吩咐:「二师妹、三师妹,留守照料师父。我亲自去请盟主,想办法找到药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师父有失!」
灭绝师太这一生斩妖除魔、心志如铁,从未真正惧怕过死亡。可这一刻,她在热浪与昏迷间艰难挣扎,心头第一次闪过恐惧:
「我这体质,为何也敌不过这场瘟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拼尽仅余的内力想要镇压体内异常,却如泥牛入海,无法抗衡那噬骨的灼烧。
这一刻,峨眉山第一次因为「师太病危」陷入恐慌。
方思远大师姐依著盟主给的指示,连夜翻山越岭,终于来到那座江湖传说中「药神」隐居的山间小屋。月色下,小屋灯光微明,门微掩,药神已早早换好行装,戴著白面具、覆著斗笠,身形纤细却气场逼人,正翘著脚坐在窗下椅子上。
方思远刚一进屋,还未开口,便「扑通」一声跪地,哽咽急道:「药神前辈,峨眉掌门重病命悬一线,求您出手救救我师父!只要能救师父,弟子万死无怨!」
药神头也不抬,继续慢条斯理地磨著药杵、翻看药谱,对方思远的哀求置若罔闻。
方思远一咬牙,顶著寒风连连叩首,额头磕得地板「砰砰」作响,声音逐渐沙哑。
足足三十余分钟,药神才终于开口,语气冷淡如霜:「想救人,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现在脱光衣服,像条狗一样爬过来取悦我。等我高兴了,也许就去瞧一眼。」
方思远一听,方思远双手死死攥著衣襟,脸色几度变幻。堂堂峨眉大师姐,平生最重清誉,何曾受过这般羞辱?她咬紧牙关,刚想怒然起身离去,却脑中闪过师父危在旦夕的虚影,以及峨眉千百弟子眼中唯一的希望。
那一刻,所有自尊、骄傲、剑锋一样的骨气都被现实压得粉碎。她心头百感交集,羞耻与无奈翻涌,终究还是缓缓俯下身
「为救师父……也认了!」
她颤抖著伸手解开长衣,一寸一寸放下傲骨,终于在药神脚下跪爬而去,额头贴地、低声哀求。
屋内灯影微摇,那张本该桀骜不驯的脸,这一刻第一次真正伏在地上。
第0025章 第二十五章|傲骨碎尘
方思远跪地良久,心头羞怒交织,可想到师父危在旦夕、千余师妹翘首盼救,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将最后的傲气吞下,颤抖著双手一寸寸解下峨眉剑衣,脸红耳赤、全身赤裸跪伏在地。
药神居高临下,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如霜。她将素足伸到方思远面前,语气毫不留情:「把我的每一根脚趾都舔干净。」
堂堂峨眉大师姐,何曾如此屈辱?可她还是咬著牙俯首跪拜,泪水模糊视线,温热的舌尖一点点舔舐药神脚趾,每一下都像是在亲手将所有自尊粉碎。
药神微微侧头,唇角隐约浮现一抹冷笑:「再趴下,把屁股翘高像狗一样绕屋子爬三圈,嘴里给我学狗叫,每叫一声都要摇尾巴。」
方思远浑身发抖,还是忍辱照做,四肢著地,赤裸爬行一圈又一圈,嘴里低声:「汪……汪……」每一声都带著屈辱和绝望,委屈的泪水沿著脸颊滑落,整个人彻底被踩入尘埃。
直到药神玩得尽兴,才终于挥手示意:「可以了。」
她冷冷抛下一句:「穿好衣服,把项圈戴上。不准摘掉。」
方思远手指颤抖地穿回长袍,乖乖将项圈扣在脖颈,眼泪还在打转,嗓音颤抖:「……前辈,求您救我师父!」
药神终于收回高傲的冷漠,面具下淡淡一笑:「好,看你这一番诚意,今天我就跟你走一趟。」
她站起身,整了整药囊,语气冷淡:「走吧,路上我说话你才准回头。记住,你欠我的,这一世都还不完。」
屋外月色渐明,夜风扫过低垂的竹影,药神踏出门槛,方思远红著脸、戴著项圈,低头紧紧跟随在后
这一夜,她的骄傲与过去,彻底断裂,只剩余生的羞辱与救赎交错于前。
方思远一路戴著项圈、低头领马,跟在药神身后,从山野小径行至峨眉山下。这一路上,她明明穿著衣服,却感觉比任何时候都难堪。昔日的高傲大师姐,如今像个犯人一般,低眉顺眼、气若游丝,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偶有路人经过,远远望见她脖颈上的银链和低垂的头,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不是峨眉的大师姐吗?」
「怎么这副模样,跟著一个戴面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