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禛如此给面子的将他敬的酒都给喝了,连胤禟自己都有些震惊了。
话说老四一向与他不对付,什么时候老四这么给他面子了?
胤祯原本也想多敬胤禛几杯酒,让他多喝一些,想看看他这位冰块脸四哥喝醉了究竟是什么模样儿,没想到尚未等他出手胤禛便已经喝了这么多酒,胤祯便打消了向胤禛敬酒的念头,一边吃着美味佳肴,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纵然胤禛酒量过人,也禁不住这么个喝法,没等酒席完毕便已经有了醉意,就连走路都需要苏培盛搀扶着,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太子胤礽实在看不过去,皱着眉头阻止道:“老九,差不多行了啊!今儿个可是你四哥迎娶侧福晋的大喜日子,你若是将他灌醉了,搅黄了他的洞房花烛,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胤禟如此灌胤禛喝酒,不过是想让他不好受罢了,他知道混着喝酒最容易醉倒,即便酒醒之后也会头疼欲裂,那滋味最是难受。
如今见胤禛已经醉了,胤禟便给了太子这个面子,没有继续向胤禛敬酒。
胤禟虽然提前吃了醒酒药丸儿,但这会子也有些吃不消了,心中暗骂道:
老四的酒量怎的这般好?他都已经提前吃了醒酒药丸儿还差点儿没有喝过他,莫不是老四也提前喝了醒酒汤、吃了解酒药丸儿吧?
胤禟望着已经不胜酒力、被苏培盛搀扶下去的胤禛,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被心机深沉的胤禛给骗了!
然而此事终究无可查证,想到胤禛方才的确已经被他灌了不少酒,胤禟也只能就此作罢。
太子胤礽见胤禟望着胤禛的背影,似乎意犹未尽,还未喝尽兴,便拿着酒杯向胤禟举了举杯,轻笑道:
“九弟若是还未喝够,便过来陪孤喝几杯吧。”
胤禟哪里想要陪胤礽喝酒,当即便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前离了席,倒是胤禩八面玲珑,带着胤俄、胤祯一起敬了胤礽一杯酒,而后才以家中有事为由离开了雍亲王府。
随后,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十二阿哥胤祹等人也先后寻了理由离了席,胤礽轻笑一声,见这些兄弟们一个接一个都走了也不挽留,只独自一人自斟自饮,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才被扶侍他的两个小太监扶上了轿子,送回了毓庆宫。
苏培盛见自家主子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即使主子已经吃了些东西垫了肚子,又提前吃了解酒药丸儿,可是,也架不住喝得这么急、这么多呀!
瞧瞧,王爷走路都打晃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冷静自持的主子喝酒喝得醉成这样儿呢!
苏培盛心里正担心呢,没想到胤禛离了宴席之后原本迷离的目光竟忽然清明了起来,虽然走路依然有些摇晃,却不像方才晃得那般厉害了。
苏培盛正暗自惊疑,便听胤禛吩咐道:“先回主院,备些热水,再取碗醒酒汤来。”
苏培盛连忙按照胤禛的吩咐,小心翼翼的托着胤禛的胳膊,扶着胤禛回了主院。
刚一进主院的院门儿,胤禛便推开了苏培盛搀扶着他的手,顿时将苏培盛吓了一跳。
苏培盛连忙紧跟上胤禛的脚步,在一旁护着胤禛,“诶呦喂,王爷,这天黑路难走的,您可慢着点儿,小心别跌着!”
胤禛瞥了苏培盛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必那般紧张,本王并没有喝得那般醉,还不至于走不得路。”
胤禛说罢,便在苏培盛惊讶的目光中自己走回了卧房,脚步虽然偶尔摇晃几下,但走得还算稳当,与刚才脚步虚浮、需要人搀扶的模样儿相差甚远。
苏培盛一拍脑门儿,心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家主子根本没有像刚才在宴席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醉!
想来主子宁愿将太子爷与众位皇子扔在宴席上也要装醉先行离开,为的还是那位今日刚被王爷娶进王府的年侧福晋吧!
想到此处,苏培盛对这位今日刚刚嫁进王府的年侧福晋又多了几分看重,默默的在心里将年侧福晋列为王府之中绝对不可得罪的主子之一。
苏培盛连忙吩咐青砚去厨房端一碗醒酒汤,又告诉采薇即刻端一盆热水送进来。
胤禛由苏培盛伺候着用热水洗了把脸,喝了一碗醒酒汤,之后又用清茶漱了口,在穿衣镜前照了照,确定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以后,方才带着苏培盛向藕香苑走去。
胤禛心想年若兰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可不能因为自己酒后失态吓坏了小姑娘,因而早在赴宴之前便早有准备,提前吃了解酒药丸儿。
之后发现自己有些醉了以后,胤禛便赶忙做出不胜酒力之态提前离了席,又担心自己一身酒气冲撞了佳人,便特意回了一趟主院修整一番,这才前往藕香苑看望年若兰。
胤禛走进藕香苑,便看见两个在藕香苑当差的小丫鬟上前向他行礼请安,笑盈盈的道:
“王爷可算回来了,年侧福晋正在屋里等您呢!”
胤禛想到年若兰此刻正在屋里等着他,心里顿时一热,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
胤禛走进卧室,绕到里间儿一看,身着水红色婚服的年若兰正乖乖的端坐在床榻上,蒙着红盖头等着他呢,许是小姑娘此刻有些紧张,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如意和红苹果,用力得粉嫩的指甲都有些泛白了。
胤禛微微勾起唇角,他的小姑娘还真是可爱得紧,连紧张的样子都这般惹人怜爱。
秋燕、夏荷与张嬷嬷之前一直在屋子里陪着年若兰,此时看见胤禛走了进来,连忙恭敬的跪在地上向胤禛行了大礼,等胤禛叫起后方才起身,规矩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秋燕胆子最大,便笑着对胤禛道:“王爷可算回来了!主子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奴婢们刚才轮番劝了半天主子都不听,非要等王爷回来亲自掀了盖头再吃东西呢!”
胤禛走到床塌旁,坐在年若兰身边,柔声问道:“若兰今日都吃了什么东西?这会子饿不饿?”
乍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年若兰原本心里有些慌乱不安,此时听见胤禛熟悉的声音,年若兰的心竟忽然安稳了下来。
年若兰小声对胤禛道:“我身上穿着的这身儿婚服层层叠叠,也不方便进那些粥米汤水之物,因而,我早上便只吃了两口娘亲拿给我的桂花糕,之后便一直没有吃东西了。这会子我的确有些肚子饿了。”
胤禛只觉得年若兰娇娇柔柔的声音令她更多了几分可怜,当即便柔声安慰她道:“若兰不必着急,等我掀了盖头之后,你便可以吃东西了。”
此时,胤禛的乳母李嬷嬷已经用托盘盛着掀红盖头用的喜秤呈到胤禛面前,笑着道:
“请王爷用喜秤掀开喜帕,从此顺心如意,与年侧福晋百年好合!”
胤禛伸手拿着喜秤挑起红盖头的一角,将红盖头掀开,年若兰那张精心装扮过的娇媚动人的俏脸顿时出现在胤禛眼前,纵然胤禛从小到大见过许多美人,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如果说平日里不施粉黛、喜欢素着一张小脸儿的年若兰美得仿佛水中摇曳生姿的芙蓉,清新甜美,天然去雕饰,而如今精心装扮后的年若兰便美得仿若盛放的桃花,妩媚鲜艳,占断春光,灼灼其华。
胤禛由衷的夸赞道:“今日我才发现若兰盛装打扮以后竟比平日里素淡清雅的装扮多了一份妩媚鲜艳,另有一番风韵。美人就是美人,无论淡妆浓抹皆可相宜。”
年若兰被胤禛夸赞得有些脸红,正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肚子又忽然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令年若兰越发尴尬的羞红了脸。
胤禛低声轻笑起来,对秋燕与夏荷吩咐道:“没见你们主子都饿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去将炕桌端过来,服侍你们主子吃饭。”
秋燕与夏荷等的就是胤禛这句话,连忙去将炕桌端了上来,上面已经摆满了各色美食,皆是年若兰平日里爱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