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此时对皇后已经厌恶已极,根本不愿看皇后砌词狡辩的模样,只沉声对皇后道:“既然皇后至今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那么便回景仁宫好好静思己过吧。
朕念在你是朕的嫡妻,也看在去了的弘晖的情分上,再给你这最后次机会。
此次朕会给你这位皇后留几分脸面,对外只会宣称你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会将你做过的丑事公诸于众,但若是下次再被朕发现你针对谋害年贵妃,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不留情面了。”
胤禛说罢,也不再看皇后青阵、白阵的脸色,当即便唤来了苏培盛,将皇后送回了景仁宫。
虽然胤禛没有将皇后做过的事情公诸于世,但众人眼见皇后被胤禛唤去了养心殿后,回到景仁宫以后便病倒了,接着又传出了皇后犯了旧疾需要静养的消息,后宫众人上至诸位妃嫔娘娘,下至扫地的奴才奴婢,无不心中纳罕,对此事有着诸多猜测。
尽管如此,但众人因惧怕胤禛威仪,并不敢私下里议论此事,生怕给自己惹祸上身,只是与相熟之人聚在处之时,偶尔说两句心中的怀疑罢了,却也不敢说什么太过出格的猜测。
自从胤禛命皇后在景仁宫静思己过之后,便将让年若兰掌管后宫事务。胤禛原本还担心年若兰辛苦,却见年若兰处理起后宫大事小情皆游刃有余、妥帖周到,不禁笑着夸赞道:
“朕的若兰竟这般了不起,从前朕可真是小瞧了若兰了。原来,若兰不仅会做生意,还能将后宫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看来,从前是朕将若兰大才小用了!”
年若兰却并没有恃宠而骄,反而抱着胤禛的腰,向他撒娇道:“若兰之所以能够如此快上手,学会掌管后宫事务,还要多亏了皇上给我挑选了几位能力出众、经验老道的嬷嬷们做臂膀。若兰还要多谢皇上的提点与支持呢!”
胤禛笑着将年若兰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对她道:“你与朕之间无需言谢,你今后只要好好对朕也便是了!”
年若兰疑惑的望着胤禛,眨着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皇上这话说的有趣,难道皇上觉得若兰从前对您不够好么?”
胤禛低头吻了吻年若兰白皙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若兰从前待朕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有这时候不够听话。”
“不够听话?”年若兰扭着身子躲避着胤禛的亲吻,疑惑的望着胤禛,连忙追问道:“若兰几时不听皇上的话了?还让皇上记到这会子?”
胤禛乌黑的凤眼中显出抹揶揄之色,低头在年若兰耳边低语道:“倘若若兰今后在床笫之间能够乖乖的什么都听朕的安排,朕定会让你得到更多的欢愉与乐趣。”
年若兰没想到胤禛竟然会忽然对她说出这样句令她脸红心跳的话来,不由得愣了愣,方才娇嗔的瞪了胤禛眼,却羞得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的,屋子里还站着好几个婢女呢,胤禛竟然就这样将这句调情的话在她的耳边说了出来,若是被婢女们或者忽然跑进殿内的孩子们听见了,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年若兰缓了会儿,仍旧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抬头看,却见胤禛面色如常,竟像没有说过方才那句话般,不由得暗自感叹胤禛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
与胤禛相比,她这个总爱害羞的反倒像是个正二八经的古人,而言辞大胆、且厚脸皮的胤禛反倒像是穿越而来的未来人了!
第169章
年若兰不禁暗自反省, 她这位穿越人士与胤禛相比,是不是太过保守些了?看来,她也应该改一改从前的习惯, 总不好被胤禛这个老古董比下去才是。
年若兰想到此处,又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儿。她为何要学胤禛那厚脸皮的模样儿?如此, 岂不是更如了胤禛的意?
福宜带着福惠去看过了九阿哥福沛之后, 便又同福惠一起带着他们新作的文章来后殿打算向年若兰献宝, 却见服侍胤禛的内廷总管苏培盛、青砚、采薇两位姑姑,以及伺候年若兰的近身婢女秋燕与夏荷皆在后殿门口站了一排,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停住了脚步。
福宜看了看天色,不由得心中无奈。这皇阿玛不是国事繁忙、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国事朝政么?怎么大白天的却在寝殿中缠着额娘?
福惠见福宜忽然不走了,便疑惑的仰着头看了看兄长,好奇的问道:“哥哥怎么不走了?我还要去给额娘看我新写的这篇文章呢!”
福宜笑着安慰福惠道:“如今皇阿玛正在后殿与额娘一起商谈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咱们还是暂且先别去打扰皇阿玛和额娘说话吧。”
福惠一听胤禛此时也在翊坤宫, 正好与年若兰在一起,不由得眼前一亮,更加欢喜起来, 开心的对福宜道:“我刚才还打算先将文章拿给额娘看过之后,再拿给皇阿玛看去呢, 这会子可巧皇阿玛也在翊坤宫, 我正好可以将文章拿给额娘和皇阿玛一起看了!”
福宜怎么能让福惠在这个时候去打扰胤禛和年若兰,连忙哄了福惠, 说是带他去玩儿一个新鲜有趣的游戏, 这才将福惠哄到了偏殿。
翊坤宫中其乐融融,一派温馨祥和之象,景仁宫中的气氛却阴沉得可怕。
皇后乌拉那拉氏原本这些年身子便有些不大好, 自从被胤禛禁足于景仁宫中静思己过之后,皇后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委屈,便又勾起了旧疾,当真病倒了。
太医为皇后诊脉过后,皆言皇后原就气虚血弱,如今加上肝火旺盛、心思郁结,因而才会时常觉得头疼、胸闷、气短。
太医们为皇后斟酌了一个药方,又劝皇后要静心调养,切勿再劳心劳神。皇后虽然喝了太医们送来的汤药,但却因心里总是想起胤禛对年若兰的宠爱,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厉害,夜里时常睡不着觉,即便睡着了也会经常做噩梦,惊醒之后便再难入睡了,几乎夜夜难以安寝。
如此一来,皇后只觉得身上比之前越发不好了,不禁恼怒的将婢女呈上来的汤药掷在了地上,怒骂道:
“太医院的太医究竟是怎么开的药方儿?竟敢拿这些没用的药方糊弄本宫,一点儿好药也不给本宫用,吃上半个月也不管用,反倒令本宫的病越发严重了!
这帮太医院的奴才们难道看本宫不得皇上的欢心了,所以才会如此敷衍本宫的?如若不然,本宫又怎么会在服了太医院送来的汤药之后反倒病得比之前更加厉害了?可见太医们皆辩症不明,所开的药方也不对症!”
服侍皇后的宫人们见她动了怒,吓得连忙跪了一地,颤抖着声音请皇后息怒。
皇后刚才动怒发火砸了药碗,这会子越发觉得胸闷气短,更不舒服了。
皇后难受之余,心里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从前她为了对付年若兰,设计拉拢了赵太医,吩咐赵太医故意不好生为耿格格治病,难道说皇上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年若兰知晓,年若兰由于记恨她,便趁着掌管后宫事务的机会,也使银子买通了太医们,故意吩咐太医们不好好为她诊治的?
皇后想到此处,越想越觉得太医院送来的汤药大有问题,便不肯再吃这些药了。每次婢女们呈给她的汤药,都被她偷偷的倒在了花盆儿里。
如此一来二去,皇后原本不算重的病也被她自己个生生的折腾大发了。反倒是齐妃想得开,见胤禛只不过是斥责了她几句、命她抄经思过便揭过了此事,不由得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每日乐得在自己的钟粹宫里抄写经书,打算等此次风波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延禧宫中,宁嫔瓜尔佳氏听着心腹丫头们的回禀,心里只觉得宫里头近来发生的事情颇为有趣。
宁嫔早就知道皇后乌拉那拉氏和齐妃李氏的心思,从前在潜邸之时,乌拉那拉氏和李氏便看年若兰不顺眼,若非她们见王爷一直对年若兰宠爱有加,恐怕早就想法子将她给除去了。
如今王爷登基为帝,成了高高在上的万岁爷了,乌拉那拉氏何李氏虽然分别被册封为皇后和齐妃,但两人皆对皇上将年若兰册封为贵妃十分不满,必定是要生出些事,来找年贵妃的麻烦的,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宁嫔并未感到任何意外。
经过此事之后,宁嫔越发看得清楚明白了。这后宫里的女人们之中,唯有年贵妃一人是被皇上真正放在心里疼宠之人,其余众人不过皆是可有可无的摆设罢了。
幸而她审时度势,极早便像裕嫔耿氏、懋嫔宋氏那般与年贵妃交好,对年贵妃敬重有加,又心甘情愿的为皇上分忧,做了年贵妃的挡箭牌,为年贵妃挡去了一些非议和责难,这才被皇上容到了今日,得了宁嫔这个一宫主位体面的封号。
想来,只要她今后脑子不犯混,不生不该有的嫉妒之心,不妄图与年贵妃争宠,她便不会像皇后和齐妃那般惹上祸患,也不会被皇上厌弃了。
宁嫔的心腹见主子如此,都忍不住为她感到委屈,私底下对宁嫔道:“主子这些年来受委屈了,白担着受皇上宠爱的虚名儿,实际上到如今还仍是个姑娘身子呢,奴婢们心里都为主子感到委屈呢!”
宁嫔一听这话,不但没有半分高兴,反倒直接伸手狠狠的扇了这个婢女几个耳光,直将她打得双颊红肿、唇角流血,才住了手,却仍旧忍不住低声责骂道:
“你这个奴婢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说皇上没有宠幸过本宫?谁说本宫仍旧是姑娘身子了?这些话也是你这个奴婢可以混说的吗?
倘若这些话传到了旁人的耳朵里,那还了得?不仅会令本宫的名声受损,就连皇上的声誉都被带累坏了!你这个奴婢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脖子上有几个脑袋,竟敢说这样的话?你自己不想活了不打紧,可别连累了本宫跟着你遭殃!”
婢女见宁嫔发这么大的火,也被唬了一跳,虽然脸上被宁嫔打得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也不敢摸一下,更不敢委屈喊疼,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宁嫔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