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福晋将年氏向皇上请罪时惶恐害怕的模样记得那般清楚,当时,福晋一定是像我一样,幸灾乐祸的看着年氏的笑话,在心里嘲笑着年氏,巴不得她更倒霉一些吧!
福晋刚才在我面前竟然还说什么她当时十分心疼年氏,真以为我会相信她说的那些谎话吗?真真是可笑至极!
她聪明,我也不是傻子!且看咱们二人之中谁最后能够成为雍亲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能够笑到最后吧!”
李氏心中觉得庶福晋钮钴禄氏之所以愿意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四阿哥弘历交给福晋抚养,不过是想要利用福晋的位份为四阿哥铺路罢了,只是想要借福晋的权势成就四阿哥的世子之位而已,偏生福晋却看不透其中的门道,还以为钮钴禄氏对她有多么的恭敬有礼,将钮钴禄氏当成一个好的,实在是可笑至极!
福晋似乎忘记了,如今在王府之中,她的三阿哥弘时才是王爷膝下最年长的小阿哥!因此,雍亲王世子之位理应是属于她儿子弘时的。
胤禛抱着年若兰匆匆赶回藕香苑后,便直接将她抱到了暖阁之中最暖和的暖炕上。胤禛亲自将年若兰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而后便连忙扯过暖炕上的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胤禛坐在暖炕旁边,握着年若兰的手,却因她手上滚烫的温度拧紧了眉头。胤禛摸了摸年若兰的额头,发现她额头上的温度竟然比方才还要更热一些,又在年若兰耳边轻声唤了她几次,却依旧不见她有丝毫反应,胤禛便越发担忧起来。
秋燕与夏荷担心的红了眼睛,可是她们偏偏又不懂医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羽青见此情形,心里也十分着急,便向胤禛禀告道:“王爷,让奴婢为主子诊诊脉吧!奴婢曾经对家父学过一些医术,虽然奴婢算不上当时名医,但普通的病症奴婢都懂得如何医治的!主子如今刚刚怀有身孕,倘若一直发热对主子腹中的胎儿十分不利。”
胤禛狠狠一愣,震惊的望着年若兰平坦的小腹,随即又猛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瞪着羽青,沉声质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羽青微愣,心中暗忖为何王爷得知主子怀有身孕之后的反应与她所预想的竟大不相同?瞧着王爷如今的模样儿,只是震撼、惊讶与难以置信,倒是丝毫看不出半分欢喜之色。
难不成,王爷竟不希望主子为他孕育子嗣么?
羽青心中转瞬间闪过了许多念头,口中却毕恭毕敬的按照胤禛的吩咐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年若兰竟然怀有身孕了?胤禛听了羽青的回禀,心里第一个反应便是羽青医术不精,诊错了滑脉。
胤禛一直都让年若兰按照刘太医开的药方服用避子汤,期间并不曾停药,年若兰怎么可能会忽然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呢?
然而,胤禛将年若兰最近一段日子的种种变化在脑子里仔细的思量一番,又觉得羽青的诊断或许并没有错,年若兰近来不仅口味发生了改变,对一向最爱的甜食忽然失去了兴趣,反而格外嗜酸、贪睡。
今日在乾清宫家宴上,年若兰吃了两口她从前最喜欢吃的八宝葫芦鸭,却面露痛苦之色,想来那个时候,年若兰应该是因为吃了鸭肉等荤腥之物,因而觉得恶心难受吧?
胤禛担心年若兰的安危,连忙吩咐羽青即刻为年若兰诊脉。幸好羽青为年若兰诊脉后,发现年若兰只是轻微发热,并不算严重,只要吃几副药,好好休息,不再吹风着凉,仔细调养几日,应该便可以大安了。
听了羽青的禀告后,胤禛却并未完全放下心来。胤禛此时对羽青的医术并没有对少信心,心里打算一会儿还是让刘太医仔细为年若兰诊诊脉,听听刘太医的诊断如何再做打算。
胤禛默然片刻,忽然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得知年侧福晋怀有身孕的?她自己可知晓此事么?”
羽青如实向胤禛禀报道:“奴婢是今日早上为主子诊脉的时候诊出了滑脉,方才发现主子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的。
奴婢当时便已经将此事禀报给了主子,主子知道之后十分欢喜,还盼望着此次能为王爷生下一个漂亮的小格格呢!”
原来她今早便已经知道了!
胤禛闭了闭眼,伸手轻轻抚摸着年若兰因为发热而烧得红扑扑的小脸儿,深邃的眼眸之中溢满了愧疚与怜惜。
原本胤禛一直觉得他将年若兰照顾得很好,可以让年若兰在他的羽翼下快快乐乐、平安辛福的过日子,可是,他竟然令她在此时怀有身孕,给她原本便娇弱的身子造成了许多未知的隐患与危险,这令胤禛觉得颇为懊恼。
胤禛生性多疑,事关年若兰的性命安危,胤禛更是多想了几分。
刘声芳身为太医院左院院判,可谓是太医院之中医术最为高明的三位太医之一,刘声芳亲自为年若兰配制的避子汤的药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竟然让年若兰服用的避子汤失去了效用,反而致使年若兰怀有身孕了呢?
在王府之中为年若兰熬过药的人都是他与年若兰的亲信,胤禛自认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些人应该不会背叛他与年若兰才是。
这些药材都是刘太医在太医院亲手配好之后,按照用量一份一份的用纸包好,再交给负责送药的小太监送到雍亲王府。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竟然让年若兰服用的避子汤被人动了手脚?
看来,他还是太过大意了一些。只怕如今他的雍亲王府之中,还有不曾被他查出来的细作!胤禛微微眯起双眼,面色阴沉的摸着手上的墨玉扳指,打算明日一早便命粘杆处的暗卫再仔仔细细的将雍亲王府的奴才们查一遍才行。
倘若果真查出王府之中有人胆敢故意在年若兰服用的避子汤中做手脚,意图谋害年若兰,他一定要查出幕后主谋之人,不管此人究竟是何人,有什么身份背景,他都不会饶过此人!
就在胤禛的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刘声芳终于背着医箱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藕香苑。
刘太医弓着腰走进了暖阁,正欲向胤禛行礼请安之时,却见胤禛皱着眉头吩咐道:“刘大人不必多礼,赶紧过来为年侧福晋诊诊脉吧。”
见胤禛面沉如水,满脸皆是担忧之色,刘太医心中一沉,不由得暗自琢磨着莫非年侧福晋病的十分严重?否则,王爷也不会在除夕夜特意命侍卫从他的家里将他找来为年侧福晋诊脉了!
事关王爷最宠爱的年侧福晋的凤体安康,刘太医自然不敢有半分马虎怠慢,连忙走上前去跪在暖炕旁边,仔细的为年若兰诊脉。
自打上次年若兰在胤礽为她诊脉的时候,以直以手指碰触手腕接诊脉诊断的结果会更加准确为由,吩咐秋燕与夏荷今后诊脉之时,不必特意在她的手腕上铺一块锦帕,秋燕与夏荷便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此时,秋燕与夏荷只盼望着医术高明的刘太医能够好好的为年若兰诊诊脉,压根儿没打算在年若兰莹白如玉的手腕上铺什么锦帕,生怕若是铺上了一层锦帕会影响到刘太医诊断的结果。
刘太医由于着急为年若兰诊脉,情急之下竟然也没想起来应该等年若兰身边的婢女为她的手腕上铺上锦帕以后再诊脉,而只顾着催促刘太医赶紧为年若兰诊脉的胤禛自然也没有想起这件事,因而,刘太医便直接用手指为年若兰搭了脉。
刘太医医术高明,刚为年若兰一搭脉便诊出了滑脉。刘太医顿时瞪大了眼睛,犹不敢相信的又换了另一只手为年若兰诊脉,其震惊程度比胤禛犹甚。
胤禛一见刘太医震惊的模样,心里便有了些数。胤禛叹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年侧福晋的脉象如何?”
刘太医当即便跪在胤禛面前,向胤禛回禀道:“启禀王爷,年侧福晋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正是喜脉无疑。按照奴才的诊断,年侧福晋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年侧福晋因为染了些风寒,因而有些发热,倒并无大碍。只要年侧福晋吃几副奴才开的药,热度能尽快退下来,便不会影响到年侧福晋腹中的胎儿。”
胤禛担忧的询问道:“为何年侧福晋一直未曾苏醒?是不是因为发热已经昏过去了?”
刘太医连忙摆手道:“请王爷放心,年侧福晋如今只不过是因为有些发热加上太过疲倦之故,因而才会睡得沉一些,并非昏迷不醒!嗜睡也是妇人怀有身孕之后常见的一个反应,算不得疾病。”
胤禛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然而想到年若兰在服用避子汤后依然怀有身孕,胤禛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胤禛揉了揉涨痛的额角,直言询问道:“年侧福晋一直在服用你为她配制的避子汤,从来未曾停过药,为何年侧福晋还会怀有身孕?莫非是你配制的避子汤失去了效用?”
刘太医满面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的摇了摇头,“奴才的药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呀!倘若年侧福晋一直都在服用奴才配制的避子汤,根本不应该怀有身孕才是!”
胤禛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年侧福晋在怀有身孕之后,也一直在服用避子汤,如此可会对年侧福晋的身子不利?”
刘太医回答道:“请王爷放心,奴才配制的避子汤药效温和,即使年侧福晋在怀有身孕以后曾经服用过几次避子汤,也不会对年侧福晋和她腹中的胎儿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