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夏母住院了。
无论夏欣苒和夏昕祺怎么道歉、解释,她都一言不发。
整整一天过去,夏母终于开了口,“你们死了这条心,我不同意。你爸更不可能同意。夏欣苒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夏昕祺说。”
门刚合上,夏母嘶哑开口“跪下!”
夏昕祺僵在原地,“扑通” 一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把你当亲生儿子养,你对得起我和你爸爸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么?马上和她分手,不然,你就从夏家滚出去,我和你爸的财产,你一个子也别想得到!”
夏昕祺脸色惨白,张了张口,心思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妥协地说:“好的。”
夏昕祺失魂落魄地跨出病房。见他出来,夏欣苒瞬间弹起,几步冲到他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她颤抖地问道:“哥,妈妈跟你说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妈不同意咱们的事,她说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就让我滚出夏家。”夏昕祺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夏欣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几番心理建设后,她下定决心说到:“我们出国吧,就像当年计划的那样。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夏昕祺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沉默在两人中间无声的蔓延。
夏欣苒眼中的光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熄灭,她缓缓松开了手,“这是第二次了。夏昕祺。”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当年那种难堪的情况你留我一个人面对,现在......”她哽咽着,最后从齿间挤出两个字:“孬种。”
雷鸣响起,闪电紧随其后,划破天际的光,将她毫无血色的脸庞照得愈发惨白。
“你说喜欢我,是了钱!你说分手,还是为了钱!”夏欣苒情绪彻底崩溃,冲着夏昕祺歇斯底里地怒吼“我真是瞎了眼,爱上你这个狗东西。”
外面下起了瓢盆大雨。
豆大般的雨滴砸在夏欣苒的身上,她走得很慢, 但是一步也没有回头。
夏欣苒回到家,屋内漆黑一片,寂静得让人发慌,只有雨水拍打窗户的 “噼里啪啦” 声。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上一次,她被众人指责唾弃,像王子一救她于危难中的是陆寒放。如今,相似的困境再次降临,夏欣苒心中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推开他的房门,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空荡荡的床上,四周寂静无声。
目光定格在衣架上陆寒放的西装上,她走过去拿下来一件陆寒放的西装,裹在自己身上,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贪婪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便能从他身上汲取到力量。
一张小票从他的西装口袋滑落,夏欣苒捡起来一看,是一张钻戒购买小票。而钻戒的品牌和款式,正是她曾经无意间向陆寒放提起的。
可他既然买了为什么不送给她呢?
带着满心的困惑,夏欣苒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不经意间,她在抽屉深处发现一个黑色日记本。
“今天有一个小姑娘告诉我,私生子不是我的错,她说她愿意和我玩。”2010年7月12日,这是托马斯·穆勒得金靴奖的那天,原来他所有的喜欢,都和她有关。
“我喜欢的女孩子今天很狼狈,和她约定私奔的男孩子抛弃了她,还被未婚夫发现了。她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忍不住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可她似乎以为我在算计她。要怎么办才好呢。”夏欣苒眼眶泛红,原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陆寒放不仅伸出援手,还如此在意她的感受。
“今天我和我的玫瑰结婚了,我太开心了,我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夏欣苒的手指微微颤抖,没想到在陆寒放心中,自己竟是他的全世界。
“我的老婆,身边没有一个异性,她该不会喜欢的是女人吧?算了,无论她喜欢的人是男是女,我都爱她。”夏欣苒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陆寒放的爱,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沉。
“结婚5年了,老婆还是没有爱上我,陆寒放你不要奢求太多,她肯让你待在她身边,已经足够幸运了。”夏欣苒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这些年,陆寒放一直默默承受着这份得不到回应的爱。
“我今天才知道她身边没有异性的秘密,原来她爱的人,是不能启齿的哥哥。我该怎么办?”
“陆寒放,不被爱的人是小丑,你该离开了。”这页纸皱巴巴的,他写这句话的时候,哭了吗?
第11章 11
解锁手机,夏欣苒再一次打给陆寒放,机械的女声传来,她还是联系不上他。
夏欣苒短暂思考了一瞬,迅速拨通了陆父的号码。
等待的声音让她心焦,直到电话那头响起“喂”的一声,夏欣苒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她稳了稳情绪,开口问道:“爸,寒放这几天回陆家了吗?”
陆父声音里满是诧异:“他去摩洛哥了,你不知道?小苒啊,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
摩洛哥?他去那里干嘛?是被她伤透了心去疗伤的吗?
夏欣苒本能地想掩饰,一想到她现在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只好硬着头皮找借口:“我不同意他去摩洛哥,和他吵了几句,没想到他把我拉黑了。爸你能把他现在的电话和住址发给我吗?我想当面和他道歉。”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唉,都怪我没能耐。寒放的哥哥不允许他再插手国内的业务,我只好和他商量去开拓非洲市场。”
听到这话,夏欣苒的心猛地揪紧。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父亲,陆家的产业从来没有涉足非洲,开拓非洲市场说的好听,实际上是把他扔到那去自生自灭。而那个时候她对他的处境毫不知情,还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她不敢想,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
这时,陆父略带愧疚的声音再次传来:“小苒啊,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亏欠寒放,让他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能不能代替我,往后好好陪着他,别再让他伤心了。”
“我会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夏欣苒让助理订最近一班飞往摩洛哥的机票。
“夏总,飞往摩洛哥的航班本来就不多,您又是临时订票,现在最早的一班是明天下午4点,而且只有经济舱了,要不我给您订后天的,后天的还有头等舱。” 夏欣苒之前出行从来没有坐过经济舱,更何况这次是长达 20 小时的国际航,助理拿不定主意。
“不用,就明天,尽快出票。”
可她还是没能做上飞往摩洛哥的航班。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夏欣苒被手机轰炸声吵醒,夏家新收购的医疗美容院,治死了人。
夏欣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机票。思索片刻,她拨通了航空公司的客服电话:“您好,帮我取消今天下午 4 点飞往摩洛哥的航班,对,乘机人叫夏欣苒。”
当夏欣苒的车抵达美容院时,现场一片混乱。横幅高挂,死者家属披麻戴孝,哭声、叫骂声混作一团,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和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夏欣苒刚一下车,就被愤怒的家属围住:“你们这些黑心商家,还我女儿命来!”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公安、市场、商务、卫健等各种监管部门的反复问话和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