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放拿出抽屉里一直没送出的钻戒,丢掉了马桶里,水流卷走戒指留下蜿蜒的痕迹,他该清醒了。
陆寒放在公司接到了夏母的电话,“昕祺当年走的匆忙,你们的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我们给他接风,顺便让他把份子钱给你们补上。”
听着夏母一无所知的邀请,他有点犯难。夏母是非常好的母亲,陆寒放以为他们不知内情会怪他教唆女儿私奔。可夏母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真的爱欣苒,只要他们过得好,他们做父母的只有祝福。婚后对他像对亲生儿子一样,陆寒放不忍心捅破这层窗户纸。
“好的,妈。”
陆寒放接了夏欣苒回夏家,路上两个人相顾无言,下车前,夏欣苒提醒他,“我父母年纪大了,有些事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说着毫不犹豫地下车,和他相差半米的距离一前一后进了别墅。
吃饭的时候,夏欣苒和陆寒放坐在夏昕祺的对面, 大概是爱的人都在身边,夏欣苒非常开心,聊得投入时自然地把她吃不下的半块牛排放到他碗里。
夏昕祺沉默地放下了筷子,夏欣苒反应了过来,刚才她和陆寒放太过自然,哥哥吃醋了。
赶紧给夏昕祺剥了一只虾,又怕父母看出端倪,也夹了一只虾放到陆寒放碗里。
还是夏母反应过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寒放海鲜过敏!”说着将放在他面前的一盘海鲜挪走,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
夏昕祺坐在对面,露出了然的神情,嘴角的笑容也意味深长起来。
陆寒放觉得这顿饭吃得难以下咽,推开椅子,“我去卫生间。”
出来时看到夏昕祺堵在门口,经过他时,被夏昕祺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错。
夏昕祺眼底带着挑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昨天的虾好吃么?如果你不是我的情敌,我都有点同情你了。”
陆寒放的心一紧,面无表情地回到坐位上。
“爸妈,大哥年纪不小了,有女朋友吗?我身边有些不错的女孩子,要不要介绍给大哥?”
夏母听了两眼放光,“太好了,昕祺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不谈恋爱,我都要急死了。那这事交给你了。”
夏欣苒放下筷子,“我吃饱了,陆寒放我们回家。”
出了大门,夏欣苒就劈头盖脸地指责起他来,“都说了我的事情你别管,用我妈来压我们你可真够阴险的。”
陆寒放麻木的心已经失去了感觉,“我只是给他机会坦白这一切,可刚才他连拒绝都没有。夏欣苒你就爱上这样一个怂货?”
“啪”陆寒放的右脸传来灼烧般的触感,夏欣苒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刮出血痕。“你真让我恶心。”
第4章 4
这天晚上,夏欣苒没有回家住。
陆寒放把家里所有灯都打开,看着亮堂堂的屋子,他觉得一个人待着也没那么孤单了。
他回到卧室里整理他的物品,这些年他们一直分房睡,他的房间一直很简单,日常用品可以到了摩洛哥再买,他把重要的东西带走就好。
抽屉里有一个黑色的整理盒,里面都是和夏欣苒相关的一切,有她随手写下的便签,有她口红印的演唱会门票,有她随手送给他的品牌店赠品。
他的爱太过卑微,卑微到她还没发现,他就失去了机会。
陆寒放合上盖子,将它和其他不要的东西一起丢到了别墅门口垃圾桶里。
再次看到夏欣苒是在她医美机构的开业典礼上。
夏昕祺和夏欣苒穿着相同色系的正装站在中间,分不清是兄妹还是恋人。
"听说这栋机构是陆总亲自为太太设计建造的?"主持人举着麦克风努力活跃着现场的气氛。
陆寒放看向夏欣苒,她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紧张。终究是不想让她难堪,陆寒放含笑解释:“是的,能够帮所有女孩子变漂亮一直是我太太的梦想,我想帮她实现。”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主持人夸张地表示:“两位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然后话锋一转,她逮住调整袖扣的夏昕祺:“夏总对妹夫的表现打几分?”
“陆总连祖传的翡翠屏风都搬来当装饰,我哪里敢打分?”
夏昕祺话音未落,整座吊灯突然剧烈摇晃,金属链条从穹顶崩裂,棱面水晶如冰雹坠落。陆寒放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左手猛地拽过夏欣苒,右手护住她后脑,整个人弓成盾牌。
吊灯残骸在地面炸开,陆寒感觉有血从额角流进眼睛,夏欣苒朝他奔来,一个错身紧张地抱住了他旁边的夏昕祺,“哥哥,你有没有事?”
夏昕祺按住手腕,“手腕刚才拉你的时候受伤了。”
“我送你去医院。”
夏欣苒没有回头,现场一片混乱。在场嘉宾震惊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陆寒放用手压住冒血的额角:“看来我们安全还有不到位的地方,必须要马上整改。今天招待不周,给每位嘉宾一张终生免费水光卡。”
等安顿好众人后,他坐车去医院,靠在椅背的一瞬间后背钻心地疼,他褪下西装外套,助理突然惊呼:“陆总,您后背......”
他透过后视镜看见自己后背嵌着块菱形水晶,正好是刚才护住夏欣苒后脑的位置。
医生最终给他缝了8针,要求他老实卧床,差一点脊椎就变形了。
麻药生效时,他脑子里全是夏欣苒奔向夏昕祺的身影。那种发自真心的在意和担心,是他永远也不会见到的。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寒放闭眼前看见夏欣苒走进病房的身影。
“陆寒放,谁让你答应给所有嘉宾终生免费水光卡的,你知不知道所有的营销策略都是哥哥帮我定的,当着众人的面打脸哥哥,你报复心真重!”
一股荒诞涌上陆寒放的心头,她是美容院的老板,现场出了意外她没有一句交代就走了,是他忍着伤处理好所有的危机,她竟然说他在报复夏昕祺。
陆寒放的背上一阵麻木的疼,他突然觉得这个婚姻实在是可笑极了。
“夏欣苒,”他打断她的话,“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