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一天,姥爷早早出门跟牌友打麻将,临走前告诉两位小朋友,已经打开热水器烧好了热水,今天是新年需要洗干净换新衣,等他回来之后再一起包饺子做年夜饭。

任西洲浇完花后,又把厨房客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实在是无事可做,坐在沙发上望了一会天,然后上楼看一眼阁楼紧闭的屋门,心想着自己还是先去洗澡吧。

但是等他放好了热水,刚刚脱掉上衣的时候,背后的浴室门忽然咔嚓一声被推开。

他陡然一惊,连忙转过头看去,门缝里伸出一条白花花的大腿,线条流畅而有鲜明,就如同用羊脂玉雕琢一般。

看得任西洲鼻腔猛然一热,然而下一秒钟,江川便从门外探出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向他。

任西洲现在实在是拿捏不准这小祖宗的意思,狠狠咬紧牙关,“你……”

江川已经脱得光溜溜,浑身上下就只披了一条浴巾,他如同游鱼一般钻进来,直直奔着浴缸而去,“哎呀,一起洗嘛。”

浴缸当中已经放满了热水,他伸出手掌试探了一下水温,然后刷的一下将身上浴巾一扔,刚想要钻进去。

却没想到任西洲在这时一步上前,抓住浴巾又重新披回到他身上。

两具同样赤裸的身体紧挨在一起,彼此现在几乎都是毫无保留,浴室当中跳跃蒸腾着水汽,不断推举着气氛让暧昧更上一层楼。

任西洲瞳孔当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鼻尖满是汗水,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克制才勉强从牙缝当中逼出来几个字,“江川,你他妈别玩老子……”

相比于他,江川脑袋当中想的就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无法主动向任西洲坦白自己omega的身份,心想着干脆就让他自己发现,而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用眼睛去看。

男性alpha和男性omega实际上也存在生理上的区别。虽然微乎其微,但是从外表仍然能够看出不同。

要是自己能够释放信息素就好了……江川这心里实际上有些不大痛快。如果自己能够释放信息素根本也不用着这么麻烦。

可偏偏他的信息素实在是太过淡薄,闻起来就如同beta一般,根本无法彰显自己omega的身份。

“你……”江川在这时愣愣地看着任西洲的双眼。说实话有点被他眸中凶光吓到。但是因为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所以也就格外大胆。

他堂而皇之地伸手抚摸上任西洲的胸膛,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不敢跟我一起洗澡?”

任西洲额角青筋在这时跳动两下,几乎是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站在了地狱与天堂的分界线,进则万劫不复,退可立地成佛。

欲望与理智在他脑海当中不停地天人交战,彼此之间极限拉扯,简直要让他疯魔了。

但偏偏江川对此一无所知,眨巴着那双清澈而又纯然的眼,凑上前来,“你怎么不说话?”

脑内那根一直绷紧的弦砰的一声断开,任西洲伸手覆盖住面前这双眼眸,如同猛扑食般亲吻上去,用锋锐牙齿将柔软唇瓣撕咬出血。

他沙哑着嗓音几乎是恶狠狠道,“江川……”

“老子真他妈栽你身上了。”

第六十五章 祝你鱼水相欢

都是男生,江川哪能不懂任西洲身上这股控制不住的暴躁到底是因何而来。

但是他没想到任西洲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凶残吓人。实际上落在自己嘴唇上的吻青涩而又鲁莽,他们的牙齿还会磕碰到一起。但偏偏嘴唇湿漉漉的柔软,所以忍不住往深了品尝。

浴室当中水汽弥漫,气氛燥热而又暧昧,而装满水的浴缸简直就像是最好的温床。

任西洲理所当然地把江川推进去。然后自己也跨坐进去,两人继续抱在一起亲吻。

江川其实很享受跟任西洲之间的亲吻。尤其是当自己发出闷哼的时候,粗暴的齿尖就会立刻收回,紧接着换成抚慰的舔舐,几乎令他头晕转向,简直就如同泡在蜜糖当中一样。

但是要说继续往下进行点什么……

任西洲这时通红着脸把江川松开,眼神当中透着几乎湿泞的占有欲,胸腔不断上下起伏看急促喘息,“江、江川……”

江川在这时秒懂,他噌的一声从浴缸当中跳出来,抓起浴巾往身上一披,踩着湿漉漉的脚印转身就跑,“那什么……我、我先走了……”

浴室的大门咣当关上,就好像隔绝了一个暧昧燥热的世界。

江川回到了阁楼,自己背靠着紧闭房门,胸腔当中的心脏在这时砰砰跳动着,满脸通红地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大胆……

任西洲平时再怎么绅士,他也是一个alpha,自己竟然思想简单到跑去跟他一起洗澡……这不纯纯是羊入虎口么?

他啪啪拍了两下自己脸蛋,想要保持大脑清醒。但是很快又没出息地开始回忆他们在浴室当中的亲吻。

实在是太舒服了……

江川现在光是这么想想,就感觉全身上下都要融化,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简直令他心惊肉跳。

完了……他就如同死到临头一般闭上眼睛自己可能真的爱上任西洲了。

等到姥爷打麻将拎着菜兜子回来的时候,他有些怔愣地发现家里的这两个小孩更加古怪了。

任西洲拿着工具箱在厨房修柜子,江川抱着个游戏机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交流,都在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但偏偏让人感觉有什么剪不断扯还乱的东西在他们二人身上维系流转。

姥爷作为过来人几乎是一看就懂,他感觉好笑的同时,又实在是有些怀念。

真是青涩而又明媚的青春啊……

姥爷平常就自己吃饭,在厨艺上堪称是糊弄学大师,本来还有些愁苦心想着年夜饭可怎么办。但没想到的是任西洲竟然是个万能的。不仅会修车修灯泡修桌椅板凳,甚至烧得一手好菜。

当最后一道油润鲜香的红烧鲤鱼被摆上餐桌,姥爷和江川这一老一小坐在餐桌边,几乎是惭愧地对视一眼,彼此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江川都猜到姥爷想说什么,就如同立flag一般抢先开口,“我……我向他学习!我争取明年也做出这么一桌菜!”

“我想说……”姥爷微微叹了口气,他拿起筷子沾了点红烧鲤鱼的汤汁尝尝,闭上眼睛连连点头道,“你小子可真他妈有福气。”

江川没听懂这夸奖到底因何而来。然而这时任西洲已经解开围裙走向了餐桌,“菜都做好了,可以开始吃饭了。”

因为是大年三十,姥爷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好酒,给他们两位小友一人倒了一杯,“尝尝,都尝尝,这可是三十年的老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