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讲解既井然有序又松弛有度,而且言语之间精明冷静,底气十足。但是观众们却能从扎实的内容当中了解,这只不过是「归一」实力的冰山一角。

江川几乎进入了浑然忘我的世界当中,好似全场几百人全都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了他和任西洲两人。

他在对阔别已久的爱人,款款讲述整整八年以来的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现在的他就如同满怀期待的学生一样在上交自己最为满意的答卷。

演讲一共半小时,在这半小时内台下鸦雀无声,观众也都不由自主被吸引,进而全情投入。

当江川播放完最后一张幻灯片,现场灯光重新大亮,他额头上覆满一层晶亮薄汗,胸口忍不住微微喘息,心情前所未有的澎湃激动。

他在第一时间看向评审席上的任西洲,想要看清他在听完这些之后到底是如何反应。

任西洲双手环抱在胸前,黑沉眼神就如同锋锐利箭一般穿越人海,直直落在他的脸上。

在静默了几秒种后,他微微勾起唇角,随后举起双手带头鼓掌。

会议现场这时才反应过来,紧跟着响起如潮一般的掌声。

江川就这么看着他嘴角微笑,也如释重负一般露出笑容总算是没有辜负这八年。

宣讲会结束之后,代表们纷纷退场,江川留下销售总监代为应酬,转身匆匆往退场通道的方向走去。因为他注意到任西洲就是朝这个方向离场的。

中途不少人都想拦下他说话。然而都被江川一一婉拒,微笑着说自己有要事在身,然后沿着退场通道大步流星向前走去,一门心思只想着找人。

会场出口就在眼前,然而自始至终都没能看见任西洲的人影,他步履匆匆几乎急出了一身热汗。

而就在这时,旁边消防通道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下一秒钟江川猛地被捂住嘴巴强行揽了进去。

大门吱吱悠悠,然而原地已经不见人影。

在逼仄阴暗的消防通道当中,江川脊背依靠着墙壁,双腿被蛮横分开,几乎以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被圈在怀抱当中是,呼吸之间满是灼人的伏特加信息素。

他忍不住颤抖出声,“任西洲……”

“你站在台上的时候便想这样……”任西洲深深埋首在他后颈,声音喑哑而又低沉,“想把你从神坛上拽下来……”

江川听了想笑,忍不住伸手抚弄他的耳垂,“原来教授没有好好听讲。”

“听了。”任西洲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听完更想要你。”

这热辣直白的言语,让江川脸颊忍不住一热,甚至连说话都结巴,“你、我……”

而这个时候他感觉到顶在跨间的滚烫大腿正肆意向上研磨,让他浑身猛然一抖,几乎是趴在了任西洲的胸口,声音破碎而又颤抖,“别在这里……”

走廊当中人来人往,还全都是商界名流,他们这样仅有一墙之隔的龌龊行径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光是这么想一想,就叫江川更加刺激紧张,真恨不得能找条地缝缩进去,而这时就听任西洲戏谑着开口,“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江总下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腿又是狠狠向上一顶,江川差点没惊叫出声,手指死死攥紧了任西洲的领带,面红耳赤到根本无法说话。

“手上劲儿松点。”任西洲此时低笑了一声,“勒死了我,就更容易被发现,你说到时候……”

他在这时俯身凑在了江川耳畔,用喑哑低沉的嗓音叩响耳膜,“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是殉情?”

江川身体紧绷如弦,此时就如同骤然绷断一般颤抖,他大脑刷的一片空白,浑身上下汗水淋漓,“你……你……”

“骗你呢。”任西洲在这时拨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恋爱而又珍重地亲吻脸颊,“怎么可能真在这种地方。”

江川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现在他里子面子全都没了,而任西洲就成为了黑暗当中他唯一的依靠。

他们彼此的呼吸声清晰而又暧昧地交缠在一起,简直就如同缠绵悱恻的夜曲一般。

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江川挣扎着站起身来,“我得走了。”

他消失太长时间会被有心人察觉。万一二人关系暴露,那可就是徇私舞弊的重罪。

任西洲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他的肩膀上,又仔细将扣子一颗颗系好,“小心,别着凉。”

江川现在看他这副惺惺作态,简直咬牙切齿,“你少来,你明明就是故意想”

那句「欺负我」就好像是蜜糖一般将他的唇齿给黏住,竟然说不出又咽不下。

任西洲看着他低笑一声,“看来变聪明了。”

他伸出手想要抚弄一下隐藏在发丝之下那通红滚烫的耳垂,却没想到被江川一巴掌拍开。然后他骤然出脚狠狠踩在了任西洲的鞋面,甚至泄愤一般用脚尖碾压了好几圈。

随后江川就这么披着西装外套,好似高傲天鹅一般摔门就走。

得亏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否则这么大动静一定会引来侧目,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捏紧身上的外套就跟偷心小贼一般溜走。

等回到酒店洗完澡后,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转头就看见了被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衣服现在就好像成了什么罪证,江川此时恨不得将西装面料给盯出俩洞来。然而最后却是依依不舍地走上前,抱起西装将鼻尖深深埋入进去。

他大口呼吸着面料当中残存的伏特加信息素,就宛若上瘾的酒徒一般。

而就在这时只听房门滴的一声响,紧接着脚步声便响起,“江川”

江川骤然一惊,连忙放下手中西装,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猝不及防跟站在门口的江天看了个对眼。

江天手中拿着两盒小吃,显然他当真去逛了街,就这么看着自己弟弟面红耳赤的模样,过了好半天才开口,“给你拿点宵夜。”

“放……”江川就好像被捉奸一样,口舌都在结巴,“放在桌上吧……”

江天走上前将尚且热乎的海蛎煎放在了桌上。与此同时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散落摆放的文件。

他低头扫了两眼,忽然开口道,“江暨这周末过六十大寿。”

江川猛然一惊,已经好久没听江天提起老畜生,他张了张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