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1 / 1)

那程琨乃是安庆的心腹,一整队的龙鳞暗卫折戟,她应该已经得了信,就算定国公心疼妻子,也是白费心力。

定国公上了马车,跟凤渊一起到了王府门口时,果然有一辆马车早早等在了王府门口。

定国公下车之后,便听那辆马车上传来了女子惊异的声音:“你……怎么也来了?”

那马车里的果然是安庆公主,她应该是到了信儿便来了王府。

只是凤渊一直没有回来,临行前又吩咐,没有他的话,谁也不准放进来,所以安庆公主也吃了闭门羹。

只是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她的夫君。

虽然知道定国公回来了,可他一直住在京郊别院,入京后并没有回到城中的定国公府。

算起来,安庆公主也是许久没见丈夫了。

定国公语气温和解释,说是自己是在宫里陪着陛下时,听闻寒江受伤的消息便来看看寒江。

安庆公主百感交集看着许久未见的丈夫,低声道:“既然回来了,怎么的一直不回府,住在京郊的别院,到底不太方便。”

定国公没有接话,只是道:“还是先进去吧。”

凤渊做了“请”的动作,让二位入了王府,然后边走边问:“定国公既然没有回府,不知公主是从何处得了慕公子遇袭受伤的消息?”

安庆公主的嘴角紧抿了一下:“精字辈率领的龙鳞暗卫在五里坡几乎全军覆没,我岂能不知?”

“那公主可知,为何慕公子被人发现时,与那程琨双双倒在血泊里,而慕公子似乎是被程琨的剑重伤?”

“什么?程琨伤了寒江?”

原本匆匆前行的安庆公主突然顿住了脚步,猛然回身,瞪大眼睛瞪向了凤渊,然后又茫然滑向了一旁的定国公,看上去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定国公也蹙眉道:“大皇子,话不能乱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程琨伤了寒江。”

凤渊看了看他们俩,语气淡淡道:“国公说得对,这是廷尉府的仵作勘验现场的推断,一切还得等慕公子醒了才有定论。”

慕寒江此时还没醒,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极度虚弱,面色苍白憔悴。

安庆公主平日就算跟儿子再严肃,此时看到了也忍不住心疼地想靠过去,可她的手才刚刚伸出来,却被凤渊拦住,一副怕她加害的光景。

安庆公主再也忍耐不住,瞪眼道:“大殿下这是何意?他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会害他不成?”

凤渊语气平平道:“廷尉府的大人关照我,说若真是程琨伤了慕公子,定然是慕公子知道了他什么不得了的机密,所以在公子没有醒来前,务必要看护好公子,不能让任何人近身,所以公主,得罪了。”

安庆公主用力喘息,终于抑制住了情绪,直直看着凤渊道:“我知你向来都不喜我,可也不至于胡乱猜忌,影射我会害死自己的儿子!”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定国公制止:“够了,玉嵉!大皇子也是一片好心,人是他救下的,难道你还怕他照顾不好寒江?”

被定国公这么一拦,安庆公主终于按捺住情绪,又仔细看了看慕寒江,确定他除了昏睡一切还算安好,也定时喂了流食后,这才跟定国公一起离开了王府。

当定国公准备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时,安庆公主阻拦道:“国公可方便与我同乘,我有话与国公说。”

虽然是几十年的夫妻,可是公主与她的这位驸马爷,却有着说不出的客套疏离感。

毕竟他们二人,除了成婚的那几年外,便是长久的分居。

当马车行驶时,定国公温和问:“公主有什么话同我讲?”

安庆公主百感交集,最后终于清冷了眉眼道:“付安生在我的手上。”

慕甚做出不解的样子:“付安生?他是何人?”

安庆公主努力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道:“他就是当年听到你与陈诺在江浙交谈之人!”

见慕甚依旧不动声色,安t庆公主干脆点破:“你当年派人连夜洗劫了孟准满府,可曾想过你杀错了人!”

当年在江浙她暂居的别馆里,陪着她前往江浙的,还有慕甚。

当初慕甚与陈诺密谈,却发现有人躲在花园假山石后偷听,遗落了腰牌。

第二天就是由陈诺出面,调查了夜里当值的武将是孟准。

再然后,孟准获罪,全家一夜被盗匪屠戮,这些她全都知晓,却一直不曾与慕甚对质。

那日她在驿馆见了孟准,也是满心惭愧,毕竟孟准一家的悲剧,也是因着她丈夫而起。

慕甚闻言失笑,依旧风轻云淡:“虽然不知你误会了什么,不过那孟准一家若是受了此时牵连,应该也是陈诺所为?他的为人你又不知,最是钻营刁毒。”

安庆公主无奈摇头:“陈诺不在了,所以你便将一切都推给他?岂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凤渊收容了孟准以后,一直从各个渠道查找勇字辈的名单,而且凡是那年派往江浙的又被细查了一番。

安庆公主起初并不知凤渊用意,除此之外,他还派人需找寻一个叫付安生的武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勾起了安庆的好奇心。

扣住了付安生以后,从他的嘴里终于知道了当年他让孟准顶包的隐秘,再梳理了来龙去脉,自然猜到了当年孟府灭门的背后主使了!

虽然捏握着付安生这个把柄的是安庆公主,可坐在她对面的驸马还是笑得温和镇定。

“所以呢?公主要怎么样?告知陛下,或者凤渊那孩子?逝者已逝,翻开这霉得发臭的旧案,有何益处?我若是你,只会安置好付安生这个隐患,你却还留着?让我猜猜,你是准备留他来对付我吗?打算怎么对付我?毕竟寒江已经将养长大,我这个夫君对你来说,也无甚用处了……”

“慕甚!”

人前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安庆公主,有一刻,羞愤似乎能从每一个端庄的毛孔里喷出。

她抿了抿嘴:“你不必说这些难听的,我只是想提醒你,做任何事情时,也得想想我们嫣嫣,她如今也大了,正是要议亲时,家里若是闹出什么丑闻,她一个女儿嫁该如何自处?”

提起女儿,慕甚缓和了语气,温言道:“我不也正是收了你的信,这才赶着回来替嫣嫣挑选个好人家的吗?好了,不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寒江现在伤势这么重,一切等孩子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