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1)

小萤这么说,自然也是为了东窗事发的时候,在皇帝老儿面前,为凤渊斡旋一二。

毕竟这狸猫换太子的勾当是皇后所为,凤渊若被卷入其中,又要卷铺盖去天禄宫了。

可若大皇子发现之后拨乱反正,将假太子留在江浙,不准他祸乱皇嗣血脉,也合情合理,在陛下那边有个顺当交代。

至于将她留在身边,也是为了……“狠狠”惩罚她这个假货!

小萤说谎不打草稿,如此解释一番后,书斋里的二位郎君听得各自冷笑。

只是凤渊似乎并不感动小萤的维护,笑得眉眼阴沉,拳头渐渐握紧。

小萤懒得磋磨凤渊在那冷笑作甚,只将心思都用在了慕公子身上。

待慕寒江听了她半真半假的入宫缘由后,便道:“你入宫见了太子后,才知道他原来是你同胞兄长?”

小萤眼泪汪汪道:“虽然是才知道,可血脉相连啊,既然知他是我同胞哥哥,他又不想留在宫中,做妹妹的自当顺从。”

慕寒江却还在多疑地问:“皇后娘娘为何要将她当年替换的隐情告知太子?让他心生戒备?”

小萤故意疑惑摇摇头:“许是觉得兄长不顶用,便骂出来解恨吧。毕竟她起初是要让我摔死在陛下寿宴上,好栽赃陷害二皇子的!”

慕寒江琢磨着小萤的说辞。

按她的说法,她和阿爹因为遭了皇后陷害,一直隐姓埋名,去不巧在宜城被皇后的人发现,就此被带入宫中,由着皇后安排成了太子替身。

因为她不想落马摔死,破了皇后的局,这才没有办法,只能让她一直假扮太子。

不巧皇后得了癫症,女郎这才跟太子密谋,借着前往江浙的借口,让真正的太子逃脱。

只是后来她要逃走的时候,被大皇子识破,为了国之大局,不让皇室丑闻宣扬于世,这才定下太子诈死的计策,想着让太子徐徐而去。

却想不到,还没等“太子”咽下最后一口气,便被慕公子发现一切。

总之她闫小萤也是无辜娇花一朵,他们一家被恶毒皇后卷入无妄之灾,慕寒江但凡良心未泯,也不该拿她治罪。

慕寒江解了疑惑,却并不太惊异,依着汤氏的性子,做出这些事来似乎并不太意外。

而且凤栖原这根豆芽菜,当真是没有凤家儿郎的风采,若是汤皇后狸猫换太子,从宫外抱来的,一切便有了合理解释。

不过慕寒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他冷冷看着小萤:“所以,你真的当了大皇子的侍妾?”

问了这问题的时候,凤渊的眼睛紧紧盯着小萤。

小萤明白,这问题答不好,会牵连大皇子,便从善如流道:“自然不是!大皇子只是感同身受,可怜我年幼失母,同情着我,才让我假冒他侍妾遮掩身份!”

此时一定要与大皇子撇清关系,总不能连累他一起被慕寒江到陛下跟前告阴状啊!

此话一出,慕公子的脸色不知为何,和缓了一些。

可是凤渊的俊脸却渐渐笼罩了一层庚铁,变得又黑又硬。

慕寒江却还不满足:“不过观你们一路上却同吃同住……”

闫小萤忍不住想拿枣核敲慕公子的脑袋:“那还不是被你逼的?逢场作戏啊!我对天发誓,大皇子守身如玉,冷静自持得很,乃童子金身……”

小萤说这话其实也犯了嘀咕,大皇子……应该还算童子身吧?不过冷静自持可一点都不作假的!每次最后都能把持得住呢!

凤渊终于开口说话了,跟脸色相比,语气异乎寻常地平静:“慕公子,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探究我房内事?”

慕寒江也警觉自己似乎跑偏,急急收住。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若是今日屋内商议不明白,放任哪个出去,都会掀起惊涛骇浪。

小萤自觉将大皇子摘除干净了,便准备和稀泥:“眼前这情形,我大奉还真是内忧外患!宫里的娘娘不省心,只想着夺嫡争位,而您的母亲安庆公主涉嫌玩忽职守,外加常年毒害皇长子的……慕公子,你说这些污烂事,全呈送到陛下跟前,他老人家遭得住吗?毕竟我也当过他儿子,真真切切叫了他那么久的父皇,总不能眼看着他被这些恶心事气吐血,耽误龙体吧?”

慕寒江倒是恢复了几分文雅气度:“陛下要知女郎如此孝心,定然十分感动。依你的意思,该如何?”

还没等闫小萤说话,凤渊冷冷道:“原是凤家亏欠了闫家,没有闫家被迫害得妻离子散,还要顶个欺君之罪的道理。慕公子若怕受牵连,自当不知,至于我中毒的事情,若是你不可能陈明,我也有法子为自己讨个公道!”

慕寒江听得皱眉,这话里意思,难不成他若秉公行事,就是如汤后一般恶毒是非不分之人?

小萤也倒吸一口冷气:“大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慕公子岂是这等是非不分之人?你可在断桥救过慕公子的性命,便是他的再造父母恩人!难道他就会眼看着恩人你被人毒害,置若罔闻?”

三言两语间,慕寒江若是认真计较且不帮凤渊,便是不仁不义占全。

慕寒江皱眉看着女郎,这般一唱一和的默契,不在被窝里睡个经年都培养不出来,他俩当真清白?

小萤倒是对慕寒江的软肋一清二楚。像这类自诩清风明月的公子,起码也还留存三分正义,岂能如此明目张胆恩将仇报?

慕寒江领教过“太子”的狡辩功力,如今不为所动,只是冷冷道:“一码归一码,你还是莫要胡搅蛮缠,指望我抬手放过。像你这般肆意妄为,若不受惩戒,岂不是要闯下塌天大祸?至于大皇子中毒的事情,我母亲或许专权了些,可并非歹毒之人,大殿下所中之毒,绝非我母亲所下!”

这话是直触凤渊的逆鳞,小萤清楚他对安庆公主的厌恶,便赶在他的前面开口道:“大殿下因为这毒,平白遭了世人误会,让人以为他是个疯子,身为皇长子,因为隐疾,连兵部都入不得。你若要让公主自证其身,不妨由她来面呈陛下,为大殿下证明清白。到时候,公主可以洗脱下毒皇子的罪名,而大皇子也不必再顶个疯子的名头,岂不是两全其美?”

如今,凤渊和慕寒江各持把柄利刃,顶着对方的喉咙,都不肯相让。

她挤在了刀刃间,总得让双方和缓一下,看看能不能留一线生机。

女郎说话时,依旧是慕寒江熟悉的从容淡定。

他曾对太子有多大的改观好感,如今尽是反刍为对这狡诈女郎的……憎恶。

所以慕寒江冷冷道:“不亏是做过太子的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大殿下中毒的事情,我是一定自会向陛下陈明,你这个假太子也不可留在大殿下的身边!”

“可以!”

“不行!”

小萤和凤渊同时开口,可回答却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