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事后,宋媪禀报皇后,这次见面,就如那小女郎所言,是为了更好扮演太子,询问的都是与人相处日常细节和太子癖好一类,并无血亲重逢哽咽相认的场景。

皇后听了宋媪的禀告,略放了些心。

闫小萤?还给自己起了名。在宫里几日,小女郎倒是处处想学贵胄做派了。

可惜这等蝼蚁贱命,若死了也不会有坟冢墓碑,这名字更不会刻在碑文上!

见了一次太子后,那小萤倒进步神速,走路做派,跟太子越发肖似。

虽是个女郎,这丫头的脑子比同胞兄长好多了,不管默背什么书,不一会就能记得滚瓜烂熟。

据她所说,这又是平日记账,还有默背戏文的功底。

不管怎么样,总算将功课整治得有些眉目,临时抽考的话,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等进上书房拜师这日,除了太子卫栖原,居然还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据说商贵妃事后与陛下进言,说葛帝师难得开学讲授,这教学生如赶羊群,赶一只也是赶,不若多赶些。帝师若教得好,将来太子亲政,也能多些能干的皇子兄弟协力。

陛下觉得有些道理,便让两个本已成年的皇子一起入上书房。

消息传到皇后的耳中,几个果盘遭殃,被砸得粉碎可恶!原该是东宫太子一人的荣耀,又被商贵妃那贱人母子分去了。

皇后摔完果盘,不甘吃亏,让宋媪将年幼的六皇子也送去。

六皇子虽然年幼,但好学之心如饥似渴,他年纪尚幼,不必帝师费心,旁听即可,也跟着兄长们听一听贤达授道。

如此以来,原该是太子一人修习的书房,被添加的桌席挤得满满当当。

看到羸弱太子,三皇子视而不见,只一胳膊肘,将走在前面的闫小萤撞到了一边去。

闫小萤揉了揉被蛮牛撞过的腰看来牛王三皇子还记恨擂台落败,毫无兄长风度。

她倒是不介意,笑眯眯跟脸黑的三皇子打招呼,然后便拉着六皇子一起坐到桌边折纸螳螂。

三皇子凤栖武冷哼一声,嘲讽了几句不见回应,气哼哼坐到一边去了。

而笑面虎二皇子倒很热络,看上去毫无罅隙的样子,坐到了太子的对面,跟太子嘘寒问暖了一番。

至于六皇子凤栖若,虽然有着一张可爱娃娃脸,却有些年幼老成,小小年纪不为纸螳螂所动,勉强客套一番,耐性等太子叠了一只后,便敷衍谢过皇兄费心,又迫不及待温习起功课来。

一会帝师要来,肯定要考验学问。

君不见看书向来脑仁疼的三皇子,都瞪大牛眼,想要临时抱佛脚,多看几页书。

小萤隔着书本无聊张望,今日年长的皇子云集,依旧没大皇子的身影。也不知那位得了什么要命的隐疾,从不见他在宫内露头……

想起那日她问起凤栖原关于大皇子的事情时,凤栖原竟然脸色苍白,只是强做镇定说她不必多问,以后绝不会遇到大皇兄。

那么没心机的人,提起大皇子却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

就这t般过了半个时辰,大儒终于姗姗来迟。

待进来的时候,书房再无人说话,众人都被进来的这位……吓到了。

第007章 第 7 章

只见一位老叟搭拉便鞋,敞着衣怀,酒气熏天地进来了。

那人白发松散,几乎不成发髻,浑身洋溢着宿饮发馊的气味。

二皇子凤栖庭第一次见这般德行的,难得冒傻气喝问:“尔等何人!敢醉酒擅闯皇子书房!”

待一旁搀扶的书童解释,这位老醉汉就是帝师葛大年时,几位皇子面面相觑,有些说不出话。

还是年幼的老六阿若最先反应过来,小跑过去给帝师大年先生恭敬施礼。

等一众皇子拜师后,那葛老挥了挥手,指了指书架上的书简:“都先看看,一会让你们抽签默书,老朽得……得先睡会……”

说完,他便四仰八叉,倒在一旁藤椅上呼呼大睡。

一旁书童似乎习以为常,在一旁打扇,不一会闭着眼,跟着瞌睡去了。

这可是帝王家的皇子书房,旷古以来也不会有此荒唐景象。

在弥漫酒气里,二皇子努力控制表情,强忍着翻书看。

老三凤栖武则放心长出口气:他一向不爱读书,若不是父皇开口,他宁可在军营里跟大头兵们摔跤打把式。

这位帝师嗜酒,没空磋磨人,甚好!

六皇子倒是面色如常,虽然稚龄,带着一股悬梁刺股的劲头,拿着书认真看。

太子则窝在角落的桌案上,拿了张纸沾着墨,开始画戏台小人儿,自顾自消磨光景。

如此和谐一课,便在连绵不休的鼾声里结束。那葛大年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眼,更别提考问功课,只扶着老腰嘟囔书房的藤椅不舒服,就在书童的搀扶下,回去接着睡了。

二皇子从来没见过如此荒唐懈怠的夫子,这一节课都憋着气。

下学之后,他借故问安,去了父皇宫殿,状似无意说起葛老醉酒之事。

正在练五禽戏的皇帝,伸着胳膊腿,不咸不淡地问:“你来此,是想要朕为了些不成器的子孙,训诫自己年迈恩师,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句话,就将二皇子顶得灰溜溜地回去了。

后来商贵妃也骂二皇子莽撞:“你已经过了开蒙年岁,学问也是皇子里最好的。那葛大年用不用心,与你何干?”

二皇子被母妃骂了一通,顿时开悟:三十年前定庚之乱,当时的皇帝被乱臣杀害,大奉差点就改了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