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心想大概现在夏坤的心里也是这么被拉扯的吧,要不然也不会问他之前的问题,他当时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如若那人真的能活下来,还真是福大命大。
夏坤见刘镇低头不语,他语气稍微的平缓下来道:“这段时间君越府可有什么动静?”
刘镇赶紧回答:“他们从皇宫回来的那晚好像是府里闯进了暗卫,不过并没见暗卫再出来,自那以后就没人再能靠近君越府了,显然是那个少城主加强了周边戒备,我们也不好监视了。”
“那你们就去监视大小姐去,她总不能在君越府里一直不出来,只要她现在不声张她是夏明汐,我自然先不去管她。”
“属下明白。”
夏坤朝桌子上计算时辰的沙漏看了一眼,到五更还是有一会的,他朝内屋走去道:“让夫人过来,我有话对她说。”
刘镇虽然奇怪夏坤为何突然又对赵之霜换了态度,可他也不敢再多嘴,等把赵之霜从东苑带来,赵之霜心里也是忐忑得很,她还真怕夏坤一剑解决了她。
赵之霜进了屋子,见夏坤并没在书房,而是从内屋里传来夏坤的声音道:“霜儿,你进来。”
赵之霜有些欣喜立刻应了一声,她的脸现在也是不能有太多夸张的表情,可她还是用手按着脸上的伤疤,让自己笑的时候伤疤不会再睁开。
夏坤此刻坐在床边,脸上挂着很久没有露出过的笑容,他举起断臂道:“霜儿,你可是好久没有给我按摩过胳膊了,换了其他人还真是不行。”
“老爷,今日的事都是臣妾的错。”赵之霜说着也顾不上自己的脸还疼得很,立刻紧贴着夏坤开始给他揉着残臂上的伤疤。
自从夏坤胳膊断了以后,每到天气转凉或是阴天下雨的时候,他断臂上的伤口总是隐隐作疼,赵之霜就会亲自给夏坤按摩那些筋疤,这点倒是让夏坤很满意。
可赵之霜对夏坤的感情,还没到能费时费力到手指酸痛的亲自按摩,她的出发点只是不想有哪个奴婢在按摩的时候勾搭夏坤。
所以就算手指的骨节因为按摩都按得有些变形了,赵之霜也是咬牙挺着,只有这样才能像夏坤证明她的真心。
她边按着边不时的抬眼看一眼夏坤,可是夏坤并没说话,直到赵之霜揉到手指再使不上一点劲儿,夏坤这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透着关切道:“夫人的手本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手,可是为了给我这条断臂按摩,你倒是牺牲得太多了。”
夏坤一句话让赵之霜再也憋不住的哭了起来,她娇滴滴的可怜儿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了会心疼,夏坤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安抚道:“知道你委屈,这些天我倒是也想明白了,你们怎么可能会去害汐儿呢,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晴儿回门的时候说了,以后等她在宫里站稳了脚,本侯就想再娶多少个都行,她要接你进宫。”
赵之霜贴在夏坤的怀里,擦了擦泪道:“她怎么能说这种话,臣妾才不进宫,臣妾要一直陪着老爷。”
夏坤低头问道:“夫人跟着我可有后悔过?”
赵之霜如一块膏药贴在夏坤身上就不想起来了:“自从臣妾跟了老爷,再没受过一点苦,现在臣妾又成了正室夫人,这是臣妾这辈子修来的福,老爷,你放心,晴儿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们总归是一家人,还有汐儿,她若是愿意回来,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一家四口多好。”
“只是她遇到的这些事确实跟我和晴儿没有关系,咱们等再见她慢慢规劝,她总会明白的。”
夏坤又看了看赵之霜脸上的伤势,心疼之意表露无遗,
“明日去给你找京中最好的大夫,顶不能让你脸上留了疤,以后在京中的日子长得很,有很多事也需要夫人出去斡旋,还有晴儿,她现在倒是最听你的话了,”
赵之霜只当是夏坤真的相信她们了,她也给夏坤吃了定心丸子道:“老爷,您放心,晴儿进宫前,臣妾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也给她带了不少的补药,只要她能先把头筹地怀了太子殿下的骨肉,以后京城还不都听老爷您的,这一点她还是拎得清的,怎么说她都是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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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坤干瘦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他搂着怀里的赵之霜道:“晴儿回门那日,因为没见到你,还对我说了狠话,怕就怕她自以为当了太子妃,一切就都不需要我这个父亲来扶持了。”
第195章 美人终不可和江山媲美
赵之霜赶紧解释着:“怎么会呢,晴儿不是那样的人,老爷,你放心,等臣妾脸上的伤养好了,您就托人给宫里带话,臣妾定当好好的当面说说她。”
夏坤安了心,本想站起身就被赵之霜一声老爷地搂在了床上,夏坤难得地又和她温存了一会儿,这才捏了捏赵之霜的下巴道:“一会儿我还有要事要出去办,你就在我这睡吧!以后也不用回东苑去了。”
赵之霜也不遮挡胸前散开的衣襟,而是半躺着娇羞笑道:“老爷快去快回,臣妾等你回来再睡。”
夏坤敷衍地露出笑容,这才起身朝屋外走去,他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喊来了门外守着的刘镇道:“更衣,咱们这就走。”
夏坤又是一身黑衣打扮,带上帽帷遮了面部,依旧是在后门出了府,由刘镇赶着马车朝秘宅而去。
刘镇也是非常谨慎,依旧是绕路而往,七拐八拐的才驾着马车到了秘宅的门口,他先是左右的看了看,刚跳下马车,秘宅的门就已经开了,刘镇低声道:“爷,您下车吧!”
夏坤很迅捷的就下了马车闪进了秘宅,夏坤跟着引路的下人依旧是到了主屋门口,夏坤吩咐道:“你们留意着外面就好。”
等夏坤进了屋子,刘镇背靠房门双眼敏锐地注视着宅子里的动静,今日夏坤要见的应该不是上次的那个人,因为他在夏坤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闻到了一股子香膏的味道,而且那个味道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屋内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用精美的丝帕遮了面部的女人,单就露出的一双美目也足能让男人动心的女人。
李玄机本是正抚摸着屋内琴桌上的一把古琴,听见门响她立刻就走了出来,还没等夏坤站稳,她双膝跪下轻柔如细泉的声音传入夏坤的耳朵里,让人顿觉心里清冽了起来。
“玄机拜见国相爷。”
夏坤紧走几步扶起她道:“不必行此大礼,出宫的时候可容易?”
李玄机起身顺势接过夏坤t手里的帽帷道:“自然是不容易的,陛下最近总是要玄机半夜去轩辕宫,若不是给王公公使了银子,谎称这几日皇后娘娘看得紧,想脱身也确实很难。”
“陛下如此宠爱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可目前你也暂时要顾忌皇后娘娘那边,本国相刚到京城,根基未稳,如若你激怒了皇后娘娘,就怕我想帮你也唯恐不及,你就暂且忍耐些。”
“玄机明白!不知国相爷有何吩咐?”
夏坤朝座位上走去,李玄机细碎步地跟着,她身上漾出的香气让夏坤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示意李玄机也坐,故意不看她道:“太子殿下已经成婚,你如若可能的话多接近接近太子妃,不过她并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李玄机不解道:“那我是要和太子妃交好,还是只要注意太子妃的动向就可以了?”
夏坤笑的意味深长,他侧脸看向李玄机的脸,言语间透着疼爱之意:“你可是喜欢屋子里的那个古琴?”
李玄机清澈的眸子顿时灵动了起来,她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国相爷,玄机只是摸摸而已。”
夏坤无声地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如沟壑一直延伸至发髻里,他起身走到李玄机身前,伸手摘下她脸上的丝帕,并指了指琴桌上的古琴道:“那是本国相特意给你买的,以前你父亲不是也给你买过一个价值连城的古琴么,那也算是虞姬楼的镇楼之宝了,知你最喜爱古琴,如今孤身一人在宫中,这把你就带回去吧,难过的时候弹上一曲,能想着你的身后还有国相爷支持,也就不感到孤独了。”
李玄机脸上是惊喜更多的切是无法表达的感恩之情,若不是当时安国侯的搭救,父亲说不定现在早就死了,他们李氏一族也可能就此在京城再也不存在了,虽然她还没见到被救出来的父亲,可是她相信夏坤不会骗她。
李玄机曾经在京城的贵女中也是拔得头筹的,一度也是被当做太子殿下嫔妃的不二人选,虽然太子妃早有内定,可是如若能被太子殿下相中也是极好的。
她的父亲户部尚书李烈本就是个张扬的人,而李玄机的祖父又是前朝的国相,李烈自然也是想和皇帝陛下攀上亲戚,所以自李玄机生下来他就着重培养,而且为人高调的还在宅子里建了一座虞姬楼,目的就是让京城中人只能听闻楼里的古琴之声,陶醉之余却见不到弹琴之人。
李玄机自然是不知,就是因为父亲李烈的过于招摇,让远在墨阳城的夏坤恨得牙根痒痒,所以李烈的入狱根本不是因为他乱议朝政,而是被夏坤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