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血在?普通人家尚且吉凶难定,更何况是左家这样的富贵门阀, 所以左聿桉的血型一直是秘密, 也从不在?普通的医疗机构留下血液检查的记录。
那?次的事情,左青时?和郑菀佩倒是挺有默契的, 都想瞒着,谁也不敢惊动左老爷子。左青时?临时?找了一个隐秘的私人诊所, 郑菀佩怕左聿桉失血过多,路上联系血液中介备上血包。
就是那?天晚上, 左聿桉第一次见到夏葵。
隔着深色的玻璃镀膜,那?个女孩淡颜如水, 漆黑的眸子里有火焰在?烧。
很快,警铃声响起, 那?个纤细单薄的女孩把自?己的爸爸送到警察手里,挣扎中, 她?好像受伤了。
夏葵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喜欢吻她?侧腰的纹身?,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左聿桉笑而不语,因为那?道疤是他欠她?的。
那?晚之后,那?双如火的眸子就常常出现在?梦里。
再重逢,真的是意外,左聿桉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她?。
也许灵魂是身?体的先?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想了解她?,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
夏葵失踪的这段时?间,左聿桉已经从林哥逐字逐句的汇报中,知?道夏葵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也不难猜出她?误会了什么。
但当“分手”两个字灌入耳膜的时?候,呼吸还是哽住了。
目光低垂,落在?她?光裸的小腿上,有几道小伤口,不流血,但是周边又?红又?肿,心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可此时?此刻,左聿桉不敢对她?做任何事儿,甚至不敢抱她?。
他的手撑在?夏葵两侧,仰头看她?,眼睛慢慢发?红,“没有骗你,也没有联姻对象。”
她?不看他,目光失焦地看着地毯。
他把手覆在?她?的腿上,声音哑得厉害,“有些事情没告诉你,我?没有恶意,是真的觉得没必要,我?没想过这些事情会让你难过,这是我?的错。”
说?出两人的初遇,势必要扯出左青时?和郑菀佩出轨那?一堆龌龊事儿,跟她?不想让左聿桉看见自?己破烂的家庭一样,他也想在?夏葵面前给父母留点尊严。
窗外电闪雷鸣,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连影子都是黯淡的。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有坦白,我?错了,你所有的负面情绪我?都接受,要打要骂都可以……”
他卑微地乞求她?的原谅,声音起颤,“但是葵葵,我?们不分手。”
那?些可笑的颜面和遮羞布跟失去她?相比,不值一提,放在?膝盖上的手再次移到她?的手上,两人的无名指还戴着同?款戒指,细小的金属碰撞声几不可闻。
“骗子。”
爱情来得时?候热烈而凶猛,欺骗就显得惊天动地。
巨大的悲怆压抑不住地涌上来,夏葵眼泪无声地落,再次把手抽开,视线终于回到他的脸上,还是失焦的状态。
“在?今天之前,任何一个时?间你告诉我?,我?都不介意。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夏俊杰告诉我?这些呢?这些话为什么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终于愿意看他,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像滚烫的熔岩,烧得左聿桉心好疼。
“葵葵,你别哭,都是我?的错。”他想抚去她?眼角的湿意,夏葵别头躲开。
“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长?久地看着窗外,沉默了好几秒,幽幽开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血包”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是夏葵拔不掉的童年阴影。她?如惊弓之鸟一样承受过去带来的磕绊,可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家庭的抛弃,爱人的隐瞒,还有事业……
她?真的能毫无芥蒂地去蔚来影业吗?
夏葵好像终于完成了沉思?,也做好了决定,她?起身?的时?候身?体都是抖的,踉跄了两三下才站稳。
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双目无光地往行李箱的方向走。
她?要走了。
“夏小姐,外面的雨很大,你还受了伤,就算要走,也等明天再走行不行?”小高阿姨握紧她?的行李箱,不让她?抽走。
“给我?。”夏葵没有力气跟她?抢,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眼前忽然一阵跌宕,整个人天旋地转,劲臂稳稳地贴着她?的眼神,左聿桉一个打横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上二楼。
“你放开我?。”夏葵真的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了,她?像刺猬一样高声,“我?说?分手你听不懂吗?”
他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把人塞到床上,用被子把人裹成一个蚕蛹。
他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上去,沉重的呼吸在?两人间交替,嗓音像在?烟酒里滚过一遭,“你不想见我?,我?走,但我?求你,别在?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做决定。”
她?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他心脏像被人掐碎了那?么疼。
这场耗尽两人全部?力气的分手,在?左聿桉的背影下散场。
他走了。
不想给她?再说?出任何狠话的机会。
卧室里静悄悄的,她?细微地感受胸口的疼痛,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整个枕头都沾湿了。房间里还带着他残留的气息,每一处角落都没有变,但是整个世界坍塌了。
她?的爱情也变成了废墟。
窗帘拉得紧紧的,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夏葵睡得浑浑噩噩的,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隔天下午,卧室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开门声,夏葵眼睛肿得已经睁不开了,从仅剩的缝隙中看过去,小高阿姨端着个瓷碗站在?门口。
“夏小姐,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夏葵充耳不闻,把被子盖到头上,转过身?继续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