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其实关键在于,她听说生的时候,狼狈归狼狈,一使劲儿多半还会拉出来,倘若被他看见了,自己往后哪里还有尊严可言,何况还是周寅坤。

奇怪?周寅坤不这么认为,他回答地毫不迟疑:“不行。”

都现代社会了周夏夏还那么保守,女人生孩子男人还看不得,搞得像旧社会似的,再说了他也不是想看,就是放心不下她自己跟里面遭罪,单纯是想陪着她。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从嘴里说出来时候,就变了味儿,周寅坤单手插着兜,想当然地说:“听话,万一到时候你吓晕过去,我跟旁边好歹能给你掐个人中。”

即使猜中周寅坤不会妥协,可听见他话,夏夏肩膀都垮下去了,整个人蔫着还硬是要补一句:“我胆子也没那么小。”

“疼你不怕?”

夏夏明白,当妈妈很辛苦,生小孩也很辛苦,疼也是正常的,想不疼,不生最好,既然自己选择了留下这个孩子,不管怎样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其实那都是正常生理现象,从怀孕到生产的过程我还觉得挺奇妙的,也很需要勇气,所以就算是撕心裂肺的疼,那也算是……一种经历”,她看着周寅坤一字字认真地说完,那语气平静,声音好听,句句都能钻进人心里。

她一点也不弱,学习上不弱,做母亲也不弱,周夏夏越是这样,周寅坤就越觉得心疼。

周寅坤盯着她:“我怕,行了吧。”

他一把拉夏夏进怀里,温柔的拥着,下巴抵在她头顶,柔顺的黑发扫弄着滚动的喉咙:“让你受罪了,兔。”

浓郁的烟酒气沁入鼻腔,炙热的男性体温将她包裹,却不料萦绕而来的竟不是以往的压迫和如火的侵略感……

*

时过两天。

想来是好事成双,前脚刚跟科索沃的萨吉谈了原料种植地,后脚暗网平台开发者就有了消息。

林城在电话里汇报:“坤哥,你让我找的人找到了,此人叫中本贺史,日裔美国人,据说是名无政府主义者,就在前几天他在一处论坛上还发表了篇关于数字加密货币的论文,初衷是想创造出可以不被政府或央行所控制的货币,并希望其成为全球自由流动、不受政府监管的交易货币,可显然并没有人买单,甚至有人觉得他是异想天开。”

“买单的人这不是来了吗?”周寅坤笑笑,往酒杯里夹着冰块,“他现在人在哪?”

“美国加州,他还有个哥哥,两个人都是无业状态,全靠这个中本贺史成天写代码过活,他平时很少出门也很少跟外人打交道,所以基本没有人知道他是暗网平台的真实开发者。”

男人摇晃着手里晶莹剔透的淡茶色酒杯,挑唇满意道:“没人知道就更好了。”

“你尽快跟阿耀联系,让他找两个靠谱的,把人给我带到泰国来,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

“明白了坤哥,我这就去办”,林城利落应下,又忽然开口:“对了坤哥,还有件事。”

“说”,周寅坤靠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随手播了个拳赛看。

“我前两天,好像看见陈舒文了”,前两天林城去买烟,从烟店里出来的时候,好巧不巧撞上个女人,低头一看,怎么都瞧着眼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坐到车里才想起来,这是当时在澳门赌场那回,跟陈玄生身边的女人。

“你确定没看错?”周寅坤眼中一亮,刚谈的科索沃原料地,打得就是往欧洲直销的主意,可如果走直销欧洲,免不了跟陈玄生抢生意,他在那边人多资源多会不会摆他周寅坤一道也说不准,可若是用他床上的姐姐来交换,就好办多了。

那边的林城微微皱眉,反复回忆了下,确定地说:“是她,应该不会认错,可是坤哥,我不懂她来香港做什么。”

半年前就听说陈舒文桶了陈玄生一刀跑了,这么久没找到原来是在香港,想来也对,去一个对于陈玄生来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属于陈舒文最安全的地方,陈玄生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他不是找不到人,是不敢去找,看来他姐姐可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周寅坤仰着头慵懒地转了转脖子,嗤笑了声:“躲人呢呗,你去查查她的住处,过两天我请她到泰国来玩玩儿,周夏夏肯定高兴。”

林城应声后,周寅坤挂了电话,心情好极了。

暗网

直升机降落在泰国湾的一处私人小岛,这里清净悠然,景色怡人,岛上最豪华的建筑就是这栋四层的纯白色环形小楼,涟漪状双螺旋形态与通体落地窗的透视感完美融合,简约通透,像极了水面微微散开的涟漪。

周寅坤今天特意穿了件白衬衫,袖口随意挽着堆迭在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他顺手摘了墨镜,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被自觉地打开了。

开门的是奥莱,看见周寅坤,他先叫了声:“坤哥”,接着侧过身让出视线:“人在里面。”

周寅坤看见规矩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正缓慢僵硬地回头看他。

虽是白天那束指在年轻男人太阳穴的红色光点也格外清晰。

这是有劲儿没地方使了。他睨着二层围栏处,单手端枪玩味眯眼瞄准的卡尔,啧了声:“放下。”

卡尔一怔,立刻收枪:“是,老大。”

周寅坤直径过去,眸中带着歉意:“抱歉,他们都是粗人,难免不会招待客人,让你受惊了。”

大半夜的正睡着,他就被两个人从床上拽下来,那两人动作利落不出五分钟就搜罗了些东西装在他常用的背包里,连他带包一并拖到车上带走,连夜就上了自美国飞往泰国的班机,想必自己这次是有去无回了。

年轻男人站起来拘束地看了眼周寅坤,又胆怯警惕地低下头去,“没,没关系。”

此人就是中本贺史,今年二十九岁,无正式职业,常年宅在家里靠写代码维持生活开销。

他身上穿着洗到泛了层白的深灰色t恤,宽胯的工装裤裤脚磨损严重,鞋就更别提了,破旧的根本看不出颜色,头发像是用脚剪的,参差不齐落在耳际,从上到下都透着寒酸气,然而,那双眼睛却如同阳光直照的湖面,清澈而透亮,没有丝毫的混沌与迷茫。

“你好”周寅坤礼貌地朝他伸手,“免贵姓周。”

修长干净的大手伸到面前,他猝然抬头,看见男人嘴角轻轻上扬,笑的温和而优雅,充满了礼貌和谦逊。

怔愣片刻,他迅速握上,却始终不敢与对方有过多地眼神交流,开口则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你好,周先生,我叫,中本贺史。”

“坐下说”,周寅坤拍拍中本的胳膊,朝阿步扬扬下颌,后者当即会意,去端了红茶过来,“让中本先生久等了,实在是脱不开身,本还想着去机场接你呢。”

“不,不久,我才刚到”,看见身边的男人坐下,中本才跟着坐下。

醇厚茶香在空气中散开,他看一眼周寅坤又缩回视线,注意了下手表的时间:“我也是才刚到十分钟。”

中本贺史平时几乎没有任何社交,对于能够派专机把他从美国带来曼谷,又派私人直升机把他接到这样奢华私人岛屿的人,或许都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起初他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粗旷男人,没成想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要小了好几岁,长相也极其帅气,穿的随意却弥漫出难掩的贵气,而且一点儿架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