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

为什么看她的眼神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明明被污蔑的人是她才对吧?

许知久情绪低落:“是觉得我脏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眼尾止不住滚落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最终滑落至衣襟,就好像被欺骗的人是他一样。

把人弄哭了。

姜眠挠头,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只好坐在他身侧安慰,“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真的没有。只是这种计划你可以提前和我商量,平白无故给我造谣指定是不行的……不是,你别哭了,好,你没有造谣,是我用词不准确。”

原本打算要和对方好好说道一番,结果眼见掉下的眼泪越来越多,说到后面她开始自动认错。

像是已经在心底演练无数次这样的话术,以至于脱口而出,有种由内到外的熟悉感。

“我的守宫砂还在,不脏。”声音细弱如蚊。

许知久扯动衣袖,沿着白皙的腕骨往上,直到露出那一抹颜色才停住。

“不管相信与否,我真的心里只有姑娘一人。是家中给我安排了婚事,事发突然,我难推拒,所以才出此下。对不起,我不应该胡乱编造。”

少年视线真挚,他的守宫砂还在,也就不缺合适的踏板,没必要挑选地位不等的人损坏名节,除非是真的喜欢。

姜眠明白了他的心意。

指腹蹭掉许知久脸颊上的湿意,“没事,说清楚就好,下次要做什么提前知会我一声,避免露馅。”

许小公子轻点头,顺势靠在对方的肩上,心口的酸胀这才有所缓解,也不顾现在的身份,与人如梦中一样亲昵依偎在一起。

姜眠没有推开他,将人抱住安抚,“刚才是我语气不对,我如今条件不好,以为你不会喜欢。”

许知久:“我不介意。”

他没有一点勉强,贴着姜眠的衣角布料莫名安心,指尖再一次与人相扣,比起一些更亲近的举动,他还是最喜欢这样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

姜眠没有推开的理由,更别说她始终都在配合,如果对许知久没有意思的话,她早就不在此处了。

又记起来许家父母说的那些话,与人说着往后的安排,“你如今还没到婚嫁的年纪,需要再等四年,到那时我也已经秋闱结束,再拿婚书也不迟。”

虽然也有提前养在家里再等到了年纪登记的情况,但很容易出现女方反悔再娶的情况,所以姜眠的建议其实是站在许知久角度考虑的结果。

当然这也是许家正夫提出来的条件之一,姜眠刚才点头答应了,自然也是会遵循四年后的条件再把人娶走。

第25章 第25章 东窗事发,分离

许知久被她温声细语地耐心对待, 只觉得一切都在有条不紊朝着梦境的走向发展。

梦中的遭遇只他一人知晓,耳鬓厮磨的爱人,面对面却不相熟, 其实会给人不小的落差感。

许知久平复心情, 安静地任其动作, 好一会后才道:“说起来姜姑娘可能会不信, 我做了很多与姜姑娘有关的梦。”

姜眠听了进去,毕竟她一开始穿越也是因为梦到许知久,之前没有注意,现在一提起,她想着说不定梦才是关键。

里面或许存在某种纽扣联系?

许知久低下头,避开与她的对视, 将置于妆台的册子拿给她看, “铺子里的花钿款式,其实是出自梦中姜姑娘之手。”

姜眠也想起来之前床板塌陷的那一个始终没有散去的荒诞梦境。

难不成两个人真的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面她可是会完全暴露本性把人当做老婆, 然后各种揉揉捏捏。

真是糟糕。

“姜姑娘信我说的吗?”

许知久又轻轻扯了扯姜眠的衣角, 将她的思绪一同拉回,“我知这过于离奇,但原本那就是你教会我这些样式,用了你的东西是我的不对。”

姜眠不想占据别人的功劳,摇头:“我只是见过所以记得一些, 并非我想出来的款式,你能够付诸行动并做出来, 那是你的本事。”

“在梦里, 姑娘也是这样说的。”

姜眠按了按眉心,心底腹议这个该死的梦,怎么什么都告诉许知久?偏生她一觉醒来啥也不记得。

这完全就不公平。

她要举报这糟糕的梦在搞区别对待。

许知久不再提这个, 他边从枕侧拿起红木匣子边说:“四年而已,姑娘思虑周全,全然为我考虑,我自是会在许府等着姑娘。不求显贵,只求相守。”

湖蓝色的香囊静静躺着匣子中央。

“里面有之前在隐尘寺求的福纸,上次出了意外未曾送出,今日便交由姑娘手中,以表心意。”

香囊上勾着芍药花的金丝线,边侧盎然春意的绿叫人心情舒缓。里面还放了调配好的香料,鼓鼓囊囊地承载着少年的诚恳。

姜眠接过来便系好在腰上,将香囊摆正位置,梳理垂落的蓝色流苏,道:“我很喜欢。”

“姑娘喜欢就好。”

他的眉眼是带笑的,面上的情绪没有遮掩,能够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好转。

姜眠又想起来当初因一纸休书而委屈到发抖的许知久,不免有些走神。

许知久眼底的笑容弧度收敛,恢复原本矜贵沉稳的公子模样,“姑娘是想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