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想了想,记忆裡应该是被季盼缈一句喜欢便拿走了,但她何必说实话?

季晚含羞:“有时去茅厕没草纸,便用了。”

关柳澈:??

这是丢了?关柳澈咬牙切齿,又指向一处空地:“屏风呢?暴雨天时我给你挡窗雨的金缕屏风。”

反正肯定是被拿走呗,好像在关老夫人哪,说这屏风给她用是暴殄天物,让人取走。

季晚懒得去解释,随意说道:“天气冷,没柴,拿去烧炭用了。”

关柳澈脸色难看起来:“你当我傻子?你不若说全府都在亏待你,你给盼缈的水是自己收集雨水来的。”

季晚看着关柳澈,一时摸不清他是不是碎片主人,瞇起眼,问:“嗯嗯,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怎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气很气,想打我呀?”

关柳澈闭上眼。

很生气倒没有,就是不知道她这张嘴缘何变得伶牙俐齿,他一直以为季晚是个无趣又守礼的嫡千金,嫁进来后才知她竟体弱得从未习过妇容妇德,长期与药相伴,闭门谢客。

关柳澈最初对她也是怜惜的,后来听多了她的哭声,也就觉得她太懦弱无能,不是那个能与自己比翼之人。

季晚突然变成这样,他只觉得这女子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这次是真的错怪于她?

关柳澈不愿深究这事,眼下他更着重另一件事,便道:“你我既已成亲,我自有责照顾你,若你和离又能去哪?”

“哪哪不是有人气的地方?路是平的,是由人走出来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关柳澈冷淡说道:“我是说你一个病弱女子再嫁很难,再嫁也难觅良人。”

季晚学着惠芳群主对男子那般轻视的模样,嗤笑一声:“难道你以为你是良人?我一个人还能开西施摊多自在,若一个男子不好,男子多了,总会有几个是好的,再不济从坏裡挑点好的,总能凑个数。”

关柳澈官拜九品,自有傲气,没想过自己堂堂大理寺卿在她心中竟是这般不堪,竟与街外百姓比!

“你真荒谬!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我怎么就不是良人?你吃药的开支还是我……”可气!

他都不屑和她计算!

季晚却想和他算算:“自是知道,你爱上我庶妹,却把我俩娶作平妻,世人以为你关柳澈重情得福报,享齐人之福,实则你把你俩的幸福建立在我一个无辜女子身上,像你这般男子并不算良人。”

关柳澈被说中事儿,脸色冷起来。

他虽的确如此,不也没有抛下她?

既他不是良人,那他倒要看看谁是她的良人!

他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既你要和离,那我便如你所愿,待这几天草拟好和离纸便交予你!”

季晚听毕心情愉快多了:“嗯!一言九鼎。”

待关柳澈走后,季晚在自己这四面墙壁转个圈子,又出去外围散个步儿,没找着狗洞。

倒是找到一处安放木箱子的地方。

木箱子裡放着一堆绳子旧椅。

这外围有点高,她用尽全力踮脚爬墙,好不容易才看到外面,哎呀一声,围墙的瓦片掉落,季晚被摔了下来。

“太高了,唉,看来没法爬出去。”

她揉揉屁股,正想着要站起来,扶墙一刻突然有一红砖松脱,墙身出现了一个长方格子,季晚从小格子的不同角度看进去,没看出什么。

她藉着这个洞,小脚借力蹬了一下,成功登顶!

咽了咽。

呵呵,再高又怎样?

最多是高得不敢下去而已!

季晚麻了,因着关家这边儿有木箱子,她才敢上来,但她却下不去另一边。

她只坐在围墙上,看看这四周的景物,关家的位置似乎不在大街这边儿,应是在那朝官集中地,方便上朝的束芽巷附近。

这裡只有巷和胡同,和一条向皇宫之路,皇宫之路应有摊档儿却不多,感觉有也很贵。

季晚看完便准备从上头下来,这时几个男子押着一个大个头过来巷这边。

哎呀。

这种仗势凌人的事儿季晚最是看不得,她赶紧下来!

她拍拍胸,还好她机灵,知道通过小砖的格子裡偷看比较安全,她把眼睛悄悄放过去。

外面传出了一声声殴打和狠话。

“你这个牛高马大的死乞儿!我们家小姐乃刘太医孙女,在街上施捨你几味药材可怜你算什么?你竟敢追到府门前纠缠,我呸!你不照照自己样子。”

“别往那胸口打!打死人可不好办,要打便往腿打,打跛脚也没人理。”

“怕什么?这裡是末胡同,只剩关府一宅,关府人也不走这条路出来!打死人又怎样?谁知?”

那人被木棒子打得绻在一起,血腥味儿都出来了,季晚好几次都不忍再看,直到那两人走掉,那大个子在胡同裡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季晚小声问:“喂喂,你还好吗?”

对方没应声。

季晚又唤了几声,对方都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