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年人模样的男子走上擂台宣布,启四方擂台,迎八方豪杰!
“有请我馆,芳华永驻,如花似玉,万众瞩目,优雅美丽的东擂主!翠羽白鹤白素!”
男子话毕,一只白羽浮青的仙鹤展翅翱翔从天而降,倏忽间幻化为一位美貌男子,卓然而立于台上,轻摇羽扇,长身玉立,面若桃李,一呼一吸身影微动,如仙鹤一般优雅高贵。
他的现身,立即引起台下不小骚动。
“天啊!东擂主还是出尘谪仙样!美死人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哥哥痴为哥哥狂!”
“呜呜呜呜呜!东擂主这样的美貌让我一个女子情何以堪啊!”
更恐怖的是还有男子在台下喊,“妈的!真想让他在老子胯/下/欲仙/欲死!”
东擂主羽扇遮面,笑得那是如花似玉天花乱坠,桃目若月,在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欢呼声里,他也毫不吝啬,给每个方位的追捧者送去了飞吻。
“又见面了!各位美人!”
馆内更一时间惊叫连连,音比天高。
第35章 月正圆擂打千金盛会(3) 人声鼎沸里……
人声鼎沸里灼阳默默将锁魂斛与乾坤袋放于桌上, 一闪而过的不舍消失在他看向锁魂斛的刹那,随后坚定起身,欲登台打擂。几乎是他跃起的瞬间, 赤盲摁住了他的护腕, 他转头对上了赤盲匪夷所思的双眼,“你知道四场擂都怎么打吗?知道什么规则吗?!你怎么这么着急去送死!”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现在就要登台挫挫那只白毛鸟的威风!”灼阳指向擂台之上还在对人飞吻的东擂主翠羽白鹤,神采飞扬,似乎对这场搏命的擂台毫不畏惧, “而且!去晚了麒麟角被别人赢走了怎么办?”
“真是疯了!这么多年就没人赢过!”
不是不重要, 而是真的害怕来不及了。锁魂斛具体能让清月撑多久他不确定。就算他装的再有把握,到底能不能活着拿到麒麟角他不确定, 他需要留出充足的时间让赤盲带清月找到人间客。所以他现在就要登台,做第一位打擂者。
灼阳剑眉一挑,甩开赤盲的手飞身而上。
赤盲看着灼阳腾空而起的身影,双眉紧蹙, 脸上表现出的是完完全全的震惊与疑惑。如此无畏生死的人他还是至今未曾见过……
灼阳双脚落地,判官高呼, 四方擂开,非胜不生!
灼阳在擂台上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坚定无比,直到他与翠羽白鹤一剑之隔,抬臂, 无妄在他掌心浴火而出,剑指翠羽白鹤。
“喂!白毛鸟,别招摇了!出剑!”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这么多年,登台打擂者无数, 敢这么和东擂主讲话的人,他还真是第一个!只是下一秒,台下又爆发出了如雷贯耳的笑声。
“笑死了!这人怎么这么着急来送死!他不知道东擂主以机关法器著名,从不出手的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从哪来的黄口小儿!”
赤盲扶额摇头,心里暗骂,丢死人了!
反观东擂主白素,没有丝毫怒意,面带浅笑,桃目勾人。他抬起手臂,伸出两根修长白嫩如温玉的手指,将无妄从他面前移开,走到灼阳身前,绕了一圈,一边踱步一边咋舌。
“多少年没见过这般俊朗的少年人了!打什老子四方擂!跟我回去,成为我的座上之宾,想要什么金山银海我都捧给你!”白素顿了顿,“包括我。”
白素故意而为,转到灼阳身后,最后一口吐息,正吹到了灼阳耳边。这一下,惊得灼阳汗毛直立,连退了数步。
灼阳心里默言,难怪人间客不让自己出来闯荡,这三界成分,过于复杂了……同一天,同一个地方,他被不同的人调戏,两次!
他别过了头去,不敢再直视白素,却又再次提剑,指向翠羽白鹤。
“哎!真是够了!赶紧把你机关法器摆出来!我只要麒麟角!”
“你还挺不识趣的!上了这台,可就只有死路一条!”
白素步步靠近,踱来踱去,最后又停在了灼阳身边。根根玉指滑过灼阳的脸颊,吓得灼阳又是一退,本就躲到边缘的灼阳差点从擂台上掉下来。
“既然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座上宾,可就只能成为我脚下的地上魂了。哎呀呀,得不到人,做一张人皮玩偶供我赏玩也无不可!我保证,把你的皮囊完完整整,丝毫不差的剥下来!尤其是这张俊脸!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白素狂热的追捧者也不再热情欢呼,一片鸦雀无声,面面相觑。只剩下白素尖锐的笑声充斥着四方馆内,听得让人不寒而栗。
三界皆知四方馆是个表面做着酒楼当铺买卖,背地里杀人越货的地方。既然是一个乌漆麻黑染缸,坐镇一方的擂主又怎么可能是个纤尘不染的清白谪仙。但貌美的皮囊是欺骗众人无往不利的圣券,无人在意皮囊之下是腐烂到发臭,肮脏的血肉。就算翻涌的烂肉偶尔冲破了皮囊攀爬到台面之上,仍旧有人视而不见,仍旧有人为他施加罪孽后摇旗呐喊。
说起这位白素,他的过往与“白,素”二字可谓是毫无关系。
千百年前白鹤一族为谋求在妖界更高的地位与生存资源,将白鹤族的第一美人进献给了妖族之首。很快白鹤族第一美人怀了身孕,妖王大悦许给了白鹤族权利与荣耀。一时之间白鹤一族风光无两。
其他妖族煞为眼红,纷纷效仿,将各族美人进献于妖王。然而没人知道站在这份种族荣耀背后的那些女孩子们究竟愿不愿意,更没人问她们的结局。就像最初的白鹤族第一美人,她为妖王生下了长子后,却因为生出的孩子一袭黑羽,面容粗陋无比。妖王震怒,将昔日捧在手里的美人连同与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孩子,一同丢进了妖族彻骨寒冷的百丈寒狱。
百丈寒狱下皆乃穷凶极恶的男人,忽然之间被丢下来一个美人,可想而知美人的结局如何。他们如同恶狗扑食,撕扯着美人的衣服,咬食着美人的皮肤,凌/辱美人致死……美人还未咽气时,凄美地望向被人扒着头颅、撑开双眼观看母亲被人折磨于胯/下的幼子,染血薄唇微启,活下去,我的孩子。
时间流逝,当年躲藏在角落里亲眼看着母亲被人欺凌致死的孩子在百尺寒狱下苟且长大。而支撑他在这群弑母仇人里活下去的不是母亲临死之时的拳拳爱意,而是生父遗弃、众人折辱、生母受辱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滔天恨意。
他要生,要强,要所有罪人死!
春鈤
当妖族之人再次踏进百尺寒狱,发现这里更似炼狱,血流成河。晶莹的寒冰映照着鲜红的血液,将整个寒狱点燃成了那位白鹤族美人找不到希望,绝望之下落日的黄昏。遍地男人尸身,无一不被阉割,伤口处参差不齐,不像是被利刃切割,更像被人生生撕扯而下。
除了遍地男人的尸身外,还有一座小山一般的黑丝羽毛,根根羽毛的尾端是丝丝血迹,是羽毛被从皮肤之下被生剥而出的切肤之痛。
百尺寒狱被屠戮的事刚被上报到妖王处,却发现妖王被肢解于他日日流连的欢榻。精壮的身体上一丝/不挂……
妖王后宫之中所有子嗣,貌美者皆被杀之取面。
如今这位四方馆东擂主翠羽白鹤,便是当年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妖王长子。至于为何如今的他美若谪仙,因为他的那张脸是从他无数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脸上割下,缝合而成的人面。那不是他的面容貌吗?那是。这些面皮也和他留着相同的血液,凭什么不能是他的。
回到这场搏命之台上,白素抬手施法,擂台上旋即出现一面七尺铜镜,“请进吧小兄台,这三九域,可是我第一次在四方擂上拿出来,你可是第一位体验者,祝你能活着出来。”白素又勾起了一抹笑,这笑可真好看啊,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阴森之敢更胜。
台下的观众也窸窸窣窣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