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直接将灼阳本就血气充盈的鼻子撞出了血来,灼阳却根本顾不得疼痛,一把抹掉了鼻子里流出的鲜血,慌乱地爬远了一些。
清月缓了好一会儿额头上的痛感才渐渐消失,她惊喜的发现灼阳醒了过来,她一下飞扑过去抱住了躲在一边的灼阳。
不知是高兴还是委屈的泪夺眶而出,“我害怕你死了!”她的手还在不断捶打着灼阳的背。
灼阳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她是真的不听话啊!
灼阳僵硬地抬手将紧紧环住他的胳膊拿了下来,又向角落里躲了躲,“跟你说了小爷我身体健硕,好着呢!一般的小伤根本就伤不了我。”说着他又比了个握拳的姿势。
哪成想清月根本没有领会灼阳一躲再躲的意思,再一次靠到了灼阳身边,然后把白毛大氅横盖在了两人身上。
“你都吐血了还伤的不重?况且你现在刚刚清醒不能受凉,你总是跑什么?”她执拗的看着他,眼神不允许他再度逃跑。
“我,我……我就是……”他又结巴了。
灼阳终于在心里说服并接受了自己这般逾矩的行为,像一个石雕般僵靠在墙壁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其实只有灼阳自己这般认为罢了,所以他坐的更直,身体更僵了。
清月忽然松了很大一口气,好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靠在墙壁上淡淡地开口道:“灼阳谢谢你陪我到这里,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们便回去吧,我不想再向前走了。”
她知道灼阳不会贪生弃她不顾,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劝他独自离开,而是和他共进退。
灼阳愣住了,然后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里皆是震惊,“什么?你不找你爹了?”
清月却显得很平静,她抱住双腿,垂着头,“嗯,不找爹爹了,你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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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并掉在了地上,我害怕急了,怕你死了,怕你也变成了那河畔的一只恶鬼。”
灼阳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眼前的女孩,在担心他,担心他的生死。
清月伸手拽住灼阳的绣角晃了晃,“那个答案没有你的生命重要,我们回去吧。”她抬眸冲他明媚一笑,眼眸中却漫起一片雾气。
灼阳听到清月说他的生命更重要时,不知为何,心中竟一时比打赢人间客还要开心。
他蹲下身,竟破天荒头一次开口安慰人,“来时就算有难有险,我们皆有惊无险,接下来的路我们也定然可以平安闯过。况且已经行至此处,若是半途放弃,岂不更是可惜,我也白白受了两次重伤。”
清月一听他提及受伤,心中愧意陡然升起,直接开口拒绝了灼阳:“不,越是向前越是危险,你已经接连两次吐血受伤,下一次也许就是死亡!”语气中也有些着急。
灼阳还是不适合安慰人,他总是一句话便可以戳到最伤人之处。
灼阳挠了挠头,这安慰女孩子的事,他真不会啊!这也没人教啊!真是后悔从前没有和人间客的红颜知己们学学如何说些体己的话!
空气里的温度好像降到了冰点,仿佛比呼漠原上还都要冷几分。
灼阳忽然坐到了清月身边,他靠近她,靠紧她。
“清月,说起来你我当真是有缘。”他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在大街上找到了我,然后我们一起来了这个鬼地方,你说你怎么就挑中了我呢?当然了,必然有小爷是天下第一的一份原因。”
压在清月心上的自责感就在他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减了大半。灼阳自信说是天下第二,真没人担得起天下第一这称号。
“还有一个原因,你说你是去寻你爹爹,我才应你。”他顿了顿,“我也和你一样,无父无母。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父母如此狠心,可以弃子如敝帚。”
那幽幽鬼火还在清月身边,无言地燃烧着。
清月震惊地转过脸来,看着眼前这个无论何时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儿。
“别这般可怜的瞧着我,我还有师父,不至于像你那般流落街头。”
话一出口清月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味,灼阳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马上解释:“不是啊,我也不是说你没人要,唉不是。”他抬手啪地一下打在了自己嘴上。
他的举动惹笑了清月,“好好好,我不怪你就是了。”
灼阳又沉默了许久,向来神情飞扬骄傲的脸忽然认真起来,望进双目里面是从未有过的肯定。
“无妨,我要你……待我灵力再恢复些,我便带你闯出去。我们来日方长。”灼阳羞红了一张脸直愣愣的看着清月。
清月的眼却在此时弯成了一轮弦月,笑得那般明媚,“好。”
第15章 往鬼域且送轮回(3) 灼阳被两个……
灼阳被两个阴兵引着来到了冥王殿前,看到了传说中的冥王殿的全貌。
冥王殿背无奇山前无异水,坐落于平坦大地。一条宽阔的石板路笔直通向殿内。只在外看,大殿玄铁木构庄重威严,中央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鎏金匾额,写着四个大字“天地之间”。
明灯千万盏,汇成一条天河接连云际,橙红的光亮让着无间之地也有了颜色。这冥王殿不同于酆都城波橘云诡,反倒是一派凡间帝王宫廷的气派。
灼阳一踏入殿内便瞧见了端坐在墨漆骷髅椅上的冥王。这冥王体型高大强壮,虬髯黑目,一身金纹玄衣衬得他矜贵非凡,到是一个霸气威武的冥界之主。
想必这位冥界之主能将整个冥界治理得井井有条,必然是因为他宵衣旰食勤于政事,也难怪遇到的冥界之人对这位冥王殿下忠心不二,不容外人置喙。
“参见冥王。”阴兵跪地行礼,“人已带到。”
“退下吧。”冥王开口,声音浑厚,不怒自威。
灼阳没有行礼,甚至没有对这威严的大殿威武的君王表现出丝毫敬意,仍旧是那副目中无人,天地唯我的骄傲感。
“见我冥界之主为何不跪?”倒是一旁的阴使出言问道。
“呵!我并非你冥界之人,自不跪冥界之主,况且我长这么大,从未跪过任何人。”灼阳昂着头不卑不亢,脑子里却突然闪过自己跪在地上被人间客教训的画面。
“肃正,退下。”冥王开口训斥为难灼阳的阴使。
这会儿灼阳又仔细端详了大殿之上的冥王,虽然站的稍有些远,灼阳还是瞧见了别在冥王头上的一只红色珠钗。
那只珠钗虽然款式简单,但也瞧得出是女子物件,莫不是这冥王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私下里喜欢穿成个女人模样?但是灼阳越看那珠钗越觉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珠钗,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