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正常一点吧啊,我觉得咱俩的相处模式挺好,你可别这么客气,我受不了,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赤盲撇了撇嘴,尽量调整了一副低三下四的语气,“既然小少君有命,臣自当遵从。”
“你还是先讲清楚,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还有执掌魔界什么意思?还有啊,石玉安叔叔已经将我父母如何相恋又如何离世的过程都将与我听了,我最关心的是,既然我是魔界公主英捷将军之子,又为什么会由我的师父人间客扶养长大?而你,听命何人?”
赤盲又坐下了,故作神秘的饮了两口。
“你舅舅,萧珂少君。”
“舅舅?我还有个舅舅?”
“嗯。他和你母亲姐弟情深,自是很牵挂你。”
“那他人呢?认外甥这么大的事,就派你一个手下来了?还敢说什么牵挂?”
“他……于天魔之争中被天族封印,没法子亲自来见你。”
灼阳彻底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最好讲的清楚明白,否则我只能当你是个骗子。至少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在我听来,你都不是个好人,那个萧珂,也不像。”灼阳略有威胁道。
“天魔纷争不断,主要是因为天地秩序中规定,魔族必须向天族输出资源。长达千万年的不公待遇,使得魔族起兵反抗。你母亲英捷将军正是最初所有天魔战争中代表魔族出战的将领。然后你说你知道了,英捷将军与岁辰真神相恋,生下了你。此时正是英捷将军虚弱之时,魔族又起了内乱,四位城主谋反,英捷将军怕你受到牵连,才将你送走,交由你师父扶养。你师父的身份,我不清楚,我这种级别的魔卫也不配清楚,可能也是英捷将军的友人罢。”
灼阳小声嘟囔,“怪不得他个老赖皮十年不见老,原来也不是人。”
“你说什么呢?”
“别管我,你继续。”
赤盲根本就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若非灼阳这小子对他还有用,赤盲才是恨不得把他先踹下去的人。
“后来英捷将军追随岁辰真神而去,萧珂少君又在天魔之争中被封印,老魔君本来就一直陈柯难愈,加之最疼爱的女儿和儿子一个身亡一个被囚,病的更重了。魔界风云四起暗流运动,最后四城主争权夺利,不知是他们谁,害死了老魔君。他们四人割据一方,瓜分魔界,魔界在他们的统治下民不聊生,乌烟瘴气。而我们这些人,都是萧珂少君还有英捷将军的忠诚的追随者,我们只听命于萧氏,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找你,英捷将军之子,等你回来,带领我们将魔界重新掌握在萧氏手中。将你神魔之子的身份公布于四方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为了通知震慑四位城主。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有所行动。毕竟如果能够控制箫氏如今唯一的血脉,也就是你,他们才有机会名正言顺窃取魔尊之位,登上魔界权力的巅峰。”
灼阳多喝了几口酒,脸上已经起了红晕,他闭口不言,因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赤盲,故而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讨厌勾心斗角的权势之争。茶楼里唱的不都是这些肮脏的凡间事,谁又靠造反夺了谁的天下,谁又靠阴谋杀了哪位君王。
从前他不关心,现在他也不关心,他只喜欢这片广阔的天地,他只在乎他手中的剑又斩了多少宵小。
可他的心里有一个人在叫嚣。他的祖父死在了别人的阴谋之下,他还能置身事外吗?他的身上流着英捷将军的血,是否便有责任保护她的子民?
考虑了很久,灼阳的脑子里越来越乱,最后只能胡乱对付了赤盲两句,“我对做你们小少君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是灼阳。你说的什么家仇族恨也都与我无关,这么久了你不了解我吗?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我。”
“万般事情小少君皆可以不管不顾,可以狠心到看着魔界的子民成为四城主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也可以不管老魔尊惨死人手而无人复仇。你可以只是你,只是灼阳。就当我不曾费过心机,费这么大周折寻你!初见之时,你还说什么仗剑天下,看不惯欺凌弱小。路上的破烂事都要来管一管,真到了自家血海深仇反而放任不管。我真是看错了你,效忠错了人!真是恨我英捷将军,生子如此!你且听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灼阳心里疼起一股无名火,赤盲这是要将他架在火上烤啊!
“你何苦激我!”
两人沉默许久,灼阳开口,“我会慎重考虑,如若四城主真的如你所言,视人命如草芥,只顾着争权夺利,我会助你们平定内乱。至于祖父之死,我也会查清,但需要你们的扶助。初往魔界,我没有任何人脉,空有强术,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听到灼阳松了口,赤盲也暗暗窃喜,“自然,少君一脉皆供小少君差遣。”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赤盲便离开了。
一个翻身跳进了四方馆内,声音传来,“酒钱还没给!麻烦小少君结下账啊!”
灼阳腾的站了起来,“赤盲你这个混蛋!请人喝酒还要别人自己掏钱!没钱你出来充什么大头!”
这酒钱很贵的好吗!打擂前,壮胆买了最小的一壶就花了一锭金子!他到好,直接买了最大的两壶!没有五锭金子绝对买不下来!
“你这个混蛋!混蛋!”
第85章 更吹落,星如雨(2) 清月晃悠悠……
清月晃悠悠坐起身来, 锤了两下还昏昏沉沉的头,待脑中那点混沌稍稍退散些后,环顾四周, 发现陌生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她失落的认为灼阳是不是趁她昏迷丢下她跑了时,赤盲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
清月警觉, 她现在的脑子虽然比老牛拉的破车蠕动的还慢,她也能想起来,此人是敌。常年独行人间,让她枕戈待旦, 稍一动念, 追月便在手中化为一把长弓。
赤盲看见清月面容惨白拖着病体还仍能做出一副防备姿势,不由撇嘴一笑。
“灼阳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啊, 没事,我猜是做了缺德事,房顶上忏悔呢。”赤盲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见初见时, 于灼阳剑拔弩张的气势。
清月听得云里雾里,睡了一觉起来怎么还化敌为友了呢。
“你们?何时如此相熟了?我……睡了很多天吗?”清月听到灼阳没事, 也放松下来,手上的追月又变回手镯,趁着屋内
春鈤
的荧光,幽幽流光。
赤盲拿起桌面上的水壶, 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了清月。
“谢……谢谢。”
昏迷的时间太久,清月也确实口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赤盲递来的茶, 一饮而尽。
赤盲接过茶杯,“这里是四方馆,那天那东西,是个毒物,你中毒了,只有麒麟角可解毒,灼阳救你心切,前来打擂赢角。”
清月努力地消化赤盲扔过来的一串,掺杂着各种她没听过的词语的话,最后无奈晃了晃脑袋,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他成功了!”
赤盲耸了耸肩,这小姑娘,挺会抓大放小,典型只听结果,不问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