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大门敞开着,里面亮着灯。
两位警员走进了房间里。
朱怡在窗边也看不见楼下的情况,警察不叫她她也不敢出去,就眼巴巴抱着衣架在窗边等着。
大概十分钟后,两位警员都出来了,一位朝着楼上张望,看到朱怡后招了招手。
朱怡立刻推开桌子打开门,跑下了楼。
下了楼,朱怡好奇地朝着一楼的房间里张望,她有点担心房东夫妻俩,刚才那个泡面星人是不是在剁肉?别是在碎尸吧……
警员问朱怡,“你说你刚才打房东的电话,那电话是在你门口响的?”
朱怡点头。
“然后你看到有个男人戴着个泡面星人的帽子跑了?还提着个行李箱?”
朱怡接着点头,边忍不住问呢,“房东叔叔阿姨怎么样了?”
两位警官都摇了摇头,表示房间里并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痕迹、也没碎肉、饺子包子一样都没有……
朱怡就有点懵。
“你有房东手机号么?”
朱怡把手机给警员,指着最近通话的最上面那一个号码。
警员拨了一下号码,响了两下之后,电话通了,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喂?”
警员跟她确认了一下身份,的确是房东阿姨,说自己和老伴在女儿家。
警员问她刚才没在家么?租在楼上的女生报警说你俩失踪了。
房东阿姨说没有啊,她们每个周末都去看楠漨女儿的,还问那孩子是不是又喝多了呀?
“哦……那好。”警员开的是免提,一旁的朱怡也听出是房东阿姨的声音,自己也有点疑惑。
朱怡刚想说两句,但警员已经挂掉了电话,并对朱怡摆了摆手。
另一位警员联系了同事,报上手机号,让确定电话号码的位置,同时让安排鉴识科和法医组过来。
打完电话,两位警员从警车上拿出黄色的隔离绳来保护现场,并让朱怡去警车上坐着,一会儿要带她回去做详细的问询。
朱怡也有点傻,看着两个警员,“房东阿姨不是在么……”
一个年轻一点儿的警员问她,“现在凌晨三点了,哪个阿姨凌晨三点电话响两声就接啊?”
朱怡想了想,觉得也对,可这怎么回事?难不成阿姨是凶手?把房东叔叔给剁了?不对啊,刚才跑出去的泡面星人看背影明明是个男的。
展昭将大致的事情经过给车里的人一说。
车上三人也都觉得这案子有点非同寻常。
公孙好奇问展昭,“所以跟恐怖片有什么关系?”
展昭问,“不恐怖么?”
公孙和马欣都表示也就马马虎虎。
“那就来听一下后续。”展昭将另外两份报告打开。
“一份是鉴识科的调查报告,在房间的厨房和浴室找到了大量的血液反应,时间已经很久了,清洗得非常干净。厨房里找到了一些新鲜的碎肉,还有一些脑组织的飞溅物……都很细小”边说,展昭边指了指上方,“在天花板上。”
“那表示剁肉声的确是有人在碎尸……”公孙和马欣都是法医,这俩可不怕碎尸什么的,都看着展昭恐怖片的点在哪儿呀?
“警方查找户主的信息,发现房东是一家三口,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展昭接着说,“警方拿了房主登记信息上的房东夫妻照片给朱怡看,朱怡没认出来。”
众人都一愣。
“啊!”马欣一拍手,“鹊巢鸠占!”
白玉堂和公孙也惊讶,“所以朱怡在那座房子里住了小一年,每天跟他打交道的房东夫妻……并不是真的房东?”
“极有可能是杀害真正房东一家的凶手。”展昭点头,“这夫妻俩没准是职业杀手,找个身份掩护,每个周末出门说是去探亲,其实真正房东的女儿应该已经被杀了,夫妻俩出门可能是出任务。朱怡是个非常忙碌的生活状态,每天在家的时间也非常的有规律……不过那一晚的情况还是有一点反常。”
白玉堂也觉得是反常,“按理房东夫妇俩应该知道朱怡这个点会在家的,要剁肉他俩大可在白天干,凌晨这么剁,肯定会引起楼上注意的。”
“而且那天按惯例,房东夫妻俩应该是不在家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点是……”展昭合上资料,“确定那晚跟警员通话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朱怡认识的那个房东阿姨。”
“她当时是确定的吧?”白玉堂问。
展昭点头,“不过这妹子受了不小的惊吓,当时现场吓坏一次,知道自己这一年都可能跟俩凶手住一起时又吓到一次,再之后警方问她细节的时候,她大概得知了一楼厨房和浴室,光不同的DNA就找到了二十多组,也就是说,在那间房子里被杀的人很可能还不止原房东夫妇俩……总之就是细思极恐。”
马欣也表示同情,“也太惨了,多大心理阴影啊。”
“现在她已经混乱了,说不确定当晚的声音是不是房东阿姨,也不确定看到的人是男是女,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泡面星人了。”
公孙问,“这是正常现象么?”
展昭点头,“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目击者的确很重要,但是目击者的话,尤其是单一目击者,却不一定可信。倒不是说目击者故意胡说,而是不可抗力造成的。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在遇事时候的反应也不同。这就跟打针似的,有些人会直视针头无动于衷,有些人则是会扭过头,绝对不看。而且极度的恐惧和比较大的刺激,是可以让一个人的记忆产生偏差的。另外,短暂记忆和长期记忆也不同。比如说让朱怡认房东夫妻,她肯定不会认错。但是那晚的泡面星人,只是匆匆一眼,很可能会记错。声音这个就更难说了,如果房东阿姨的声音非常的没有特色,那倒是还好,一开始就会认为无法分辨。可如果非常有特色,比如说声线独特、或者说话有口音等,那就很容易被误导或者觉得自己被误导”
马欣问,“所以是有特色的声音反而容易让人产生自我怀疑?”
“其实是,对所有自己确定的事情产生自我怀疑。”展昭说,“朱怡现在应该是个比较混乱的情况,需要好好谈一谈。”
“她应该不止很混乱,还很危险吧。”白玉堂说,“那晚她可是唯一目击者,要不是当晚决定打电话,后果怎么样,还不知道……”
展昭也点头,“根据调查,当晚最后一通打给房东的电话,显示电话定位是在移动中的,离现场非常近,应该是开着车,在附近徘徊。之后电话信号中断,调查的警员在信号最后出现的巷子里,找到了扔在角落的手机,被砸碎了,数据还在恢复中,因为地上有水,所以恢复起来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