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双眼睛里升起欣喜,却与曾经那个小尾巴眼里呼之欲出的倾慕很不一样。他看着他,逐渐体会到了一股强势而陌生的……塑造欲?
这个奇怪的认知让骆悠明心中大骇,再对视时那种感觉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隐隐的生理兴奋。
起初,他以为这种难抑的兴奋也是郁琛透过眼神传递给他的,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玫瑰和手指都已离开皮肤,残余触感却像粘性电流一波波冲击心脏,他赶紧抹了把脸,结果没有分毫缓解。
郁琛不知何时捡了块光滑圆亮的大石头,正低头摆弄着。
骆悠明看着他动作,看他用没受伤的手指把石头上的泥巴草屑抹去,看他一点不怜惜地拔下一片艳红花瓣,和着血捻了捻,然后贴在石头上。
随后,这件与先前风格迥异的礼物被创作者双手奉上。
“谢……咳,谢谢。”骆悠明盯着他捧着石头的修长手指,万般不情愿地哑声道:“形象规划师,我猜的对吧?”
郁琛一下子惊喜地笑了。
明媚的笑意感染了离他极近的骆悠明,后者终于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果然,刚才一系列错乱的感官都是虚像。
欢呼声中,他就要跟着郁琛以胜利者的身份往回走,可刚迈出一步,猛然雷劈似地僵住了。
原来不知从哪一秒开始,他竟不受控地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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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陆续完成了自己的表演,不得不说,大家的想法可谓千奇百怪。
有当场支起画板坚守本行的,也有冲上来跟每个人热烈切磋的“陪练”,更有直接跪拜在地装死的“乞丐”。
刻板严谨的财务主管居然扮演了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家”。
就连晚宴开始时,他们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乡间酒吧没有市区的灯光迷离,酒水品种倒不少。光鸡尾酒就有十多种,郁琛要了杯中度金酒,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往兜里一摸,垂头看了看手中的解酒药。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吃一颗以防万一时,旁边伸出只手抢了过去。
“喂……”
骆悠明翻来覆去地研究着,很快被郁琛抢了回来。他猛然抽搐似地把手指掐得发白,冷声问:“这什么药?那个谁让你吃的?”
“头孢。”郁琛没好气道。
后半程,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郁琛察觉到发小情绪不佳,明明之前猜对了自己的“职业”,郁琛还是挺高兴的,没想到之后那家伙就开始臭着张脸。难道是被那块石头刺激到了?
郁琛被他搞得也有些不自在,几次试图像以前一样挑起话题,骆悠明居然比那时候还要冷淡。
呸,摆什么臭谱呢!
时间一晃而过,酒量差的已经喝得七倒八歪了。领队及时出现,在众人打道回府之前公布了上午登山的奖品。
“来来来,分房间了啊!根据上午爬山活动结果,贴纸完好的可以住民宿,贴纸破损的只有帐篷了!”
一言既出,几个任务失败的开始哀嚎。有一对女生犹犹豫豫地举起手,其中一个明显精神不佳,她的同伴求情道:“领队,她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通融下换间民宿给我们?”
领队有些为难:“啊,我们已经订好房了,这会儿估计都满了,要不……”
郁琛刚刚拍着骆悠明的肩膀夸他先见之明,闻言正好跟领队隔空对视一眼。
几秒后,他面色平静地上交了还没捏热乎的房卡,拽着人往帐篷区走。
“去洗澡吧。”好在这里还算有人性地配备了淋浴隔间。郁琛扭扭脖子,推了推坐下后就跟石雕似的骆悠明一把。
“悠明,骆悠明?你到底想干嘛?”郁琛冲他的背影叫,酒精终究还是放大了情绪,“跟我出来后悔了?哎呦,对不起您嘞,我还真给忘了,您从来不喜我等花里胡……”
没等说完,郁琛眼前猛地一黑,紧接着后脑被用力箍住,下唇及下巴位置用力撞上了一片烫热的柔软。
第十五章 终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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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悠明没闭眼,因此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郁琛的眼睛从找茬似的半眯,转而瞪得溜圆。在他们鼻息相融,在他豪夺般攫住那片嘴唇的瞬间,原以为的舒缓感并没有到来。
他不信邪地吮住弹性的软肉,用舌尖勾舔了一下。然而,困扰一下午的巨大错乱没有消弭,反而使他愈加干渴,像条丢失指南针的帆船,怎样努力也无法归港。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意识是清醒的,鼻腔里的气味是熟悉的,只是这种熟悉更令骆悠明恐慌他意识到自己于山呼海啸间对一个男性产生性欲,这人还是十多年来知根知底的发小,还曾对自己说过喜欢这些都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为什么……是今天?
就在他再一次企图自欺欺人地把“失控”归结为受到郁琛最近的态度变化影响时,后者已从震惊中恢复。
郁琛贴着他的嘴慢慢呼出刚才憋住的那口气,却没推开人,反而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把脸退开一点,然后猛地对准吻了回去。
软腻干燥的皮肤刹那濡湿,两人很快越吻越深,不知哪个先探出舌头,于是谁都不再无辜。
青年用上十足力气,有那么几秒钟,他得偿般闭上眼,像在生命最后一天那样发泄激情,不管不顾地把偷袭者反扑在帐篷里。
水壶膈到了骆悠明的后腰,很快,在犹疑中破罐子破摔的家伙反应过来,眼睛一眯,两手上下环绕着搂住郁琛的脖子和后背,一个腾身把人重新压了回去。
不甘示弱地曲腿顶住对方的肚子,郁琛撑肘抬起上身迎合,被骆悠明按着肩膀压下去,他再发力,前者有预感似地抬腿卡住他的胯,青年终于不再起身。
骆悠明支撑双臂,悬停在郁琛上面,像领地受威胁的狼犬。良久,他却忽然断电一般不再动作,轻轻放过郁琛的唇,往下滑了一点点。口鼻呼出的热气抖得厉害,喷在脖子里,几乎把郁琛烫醒。
帐篷里一时间只余手表的走针声,两人不约而同把呼吸放轻,胸膛却纷纷无法抑制地用力起伏。
这下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