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替身,终于原形毕露了。

温念望着满地的碎钻,双膝硌在冰冷的地毯上,指尖触到碎钻的尖锐,疼得发抖,血珠一滴滴落下,洇红了地毯。

陆景深站在一旁,望着她跪在地上的背影,望着那流血的手指,心底有一丝不忍悄然滋生,可对上怀里林晚清哭红的眼,那点不忍瞬间被压得粉碎。

他抱紧林晚清,柔声安抚:“晚清,别哭,我给你买更好的,温念她不配碰你的东西。”

温念没说话,可心却坠入冰窖。

她拖着近乎麻木的身子回到佣人房,简单处理了那些被碎钻划得鲜血淋漓的伤口。

当墙上的挂钟指向给陆景深按摩的时间时,她还是咬着牙,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痛意,将热敷毛巾细细备好。

可林晚清像是掐准了时间,袅袅婷婷地推门进来:“我也想帮景深按摩。”

温念垂着眼帘,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随口问:“你会专业按摩手法吗?”

这话像是触发了林晚清的开关,她瞬间红了眼眶,泫然欲泣道:“温念,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

那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景深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冲温念怒吼:“滚出去!”

温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将即将漫出的酸涩逼回眼底,默默退出房间。

往昔的回忆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曾经,为防陆景深留后遗症,她特意去学了专业的按摩手法,每次按摩结束,手臂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红发烫,陆景深总会心疼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温柔地帮她揉搓,承诺道:“等我好了,绝不让你受委屈。”

那时的她,满心都是期许,以为这承诺是余生幸福的开端,现在想来,这承诺当真讽刺。

房间内,林晚清学着按摩,可她哪里懂什么专业手法,不过是想借机勾引罢了。

没一会儿,陆景深便因肌肉被猛地拉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口中下意识喊出:“温念!”

第四章

温念的脚步不过刚踏出几步远,便听到陆景深喊自己的名字,心猛地一跳,犹豫着要不要折返。

可紧接着,就听林晚清娇嗔:“景深,你喊她名字,是不是还在意呀?”

“她就是个好用的保姆,别瞎想。”

陆景深的冷笑与话语几乎是瞬间砸下来。

这话如同利刃,温念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瞬间破灭。

原来,自己那些日夜的付出在他眼里,不过是保姆的分内事。

她深吸口气,抬脚继续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破碎的心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啊,我只是保姆......”

身影渐渐远去,将满心的狼狈与酸涩,都藏进这寂静的离场里......

第二天,是约定好要去试婚纱的日子。

林晚清一大早就凑到温念身旁,笑得娇俏:“我对婚纱审美还挺有研究呢,陪你一起去试纱,帮着参考参考,σσψ你不会介意吧?”

温念刚要开口,陆景深就不屑地嗤笑:“就她那土包子样,能懂什么审美?有你帮忙参考,省得挑些上不了台面的。”

温念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只是垂眸,默默跟在两人往婚纱店去。

到了婚纱店,店员热情迎上来,刚要引导温念去挑婚纱、试纱,林晚清已经笑嘻嘻地钻进试衣间,没一会儿就换了件简约的白纱出来。

“好看吗?”林晚清在他跟前转了一圈。

陆景深眼睛一亮,语气缱绻又温柔:“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捂嘴笑着,余光却扫向温念,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接着,她又拉着温念去选婚纱,专挑那些要么尺码极小、要么款式怪异的。

温念刚拿起一件修身款,她就夸张地叫:“哎呀,这件腰围看着就窄,你穿得下吗?别勉强呀,身材不行可不能怪婚纱。”

陆景深立刻接话嘲讽:“就她那身材,穿这婚纱,估计得把布料撑变形。”

温念脸涨得通红,又换一件蓬松裙摆的。

他却又嗤笑:“俗里俗气,跟披了床花被子似的。”

店里店员们偷瞄着这一幕,小声议论,都看出陆景深对她满满的嫌弃,对林晚清却是百般讨好。

后来林晚清选了件领口稍低的婚纱递给她,她犹豫着进了试衣间。

等她红着脸,别扭地穿着出来,陆景深当场脸一沉,怒目而视:“领口开这么低,你是想勾引谁?”

周围店员的眼神瞬间变得探究又略带鄙夷,那些目光刺在温念身上,让她羞耻得几乎要钻进地缝。

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匆匆跑回更衣室换下婚纱。

从更衣室出来,陆景深已经敲定了一件做工繁复、缀满珠片,风格完全不适合温念的婚纱。

“说实话,这婚纱给你穿都浪费了。”他斜睨着她,语气满是嫌弃。

温念望着那华丽却格格不入的婚纱,望着陆景深看向林晚清时藏不住的温柔,再看看自己这一路承受的嘲讽与屈辱。

她心知肚明,陆景深心里认定的新娘从来不是自己。

面对他又一轮嘲讽,她只是紧紧咬着唇,沉默地站在原地,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