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康熙无奈苦笑一声,揉了揉涨疼的额角。
宫外谣言,他不是不知,可林琉璃帝姬身份,也不能不让他小心谨慎,进退两难,是他无能了些。
这话一出,王青立即拧眉,认真凝视康熙,眸中露出丝丝不解,不答反问:“皇上不知敏贵妃品性吗?还是说不了解自己的后宫嫔妃是何种性子?”
“奴才远在外围都能听见后宫娘娘们的“欢乐”,先不说敏贵妃是否是神是魔,单说一个人被欺辱,她在有能力反击的时候,为何不能还击?”
“且奴才听闻敏贵妃之所以会对皇后娘娘动手,也是皇后娘娘挑衅在先,对敏贵妃动了歪心思,做了龌龊之事,后宫向来如此,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波涛汹涌。”
“只不过,敏贵妃性子愚钝单纯了些,不屑于做小动作,索性直来直往,故而,闹出来的动静大了些,但也是事出有因,皇后娘娘着道也怨不了旁人,造孽之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后宅的事情,皇上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应当比奴才了解才是。”
于他而言,众生平等,先撩着贱。
皇后先心怀不轨,敏贵妃事后动怒也是理所应当的,原本这件事情都告一段落了,皇后任旧耿耿于怀,再次出手,对准敏贵妃软肋,这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落了个憋屈薨逝的下场。
这话堵得康熙没话说,讪讪耸了t耸鼻尖,深吸一口气,板着一张脸道:“逝者已逝,还请先生莫争论。”
“后宫之事,向来如此,适者生存,朕不能过多干预,以免前朝后宫失衡。”
听见这话,王青嗤之以鼻,一旦出事,就只会把祸端甩在女人头上的男人,他想来厌恶。
但碍于君王颜面,王青立即绕过这个话题,没继续给康熙脸色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于他无关。
国事才是他应该忧虑的。
简单掐指一算,王青紧拧的眉头越加拧紧,都快能夹死蚊子了,眉宇间满是愁思,眸中困惑之色渐浓,半晌松开手。
忽感后背冰凉,这才惊觉后背早已冷汗淋漓,衣襟浸湿,额头渗出豆大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王青:“敏贵妃有些古怪,事情出现转机,是祸是福,奴才算不出。”
说着,面露惭愧,低头道:“此女……奴才参不透。”
语毕,迅速抬眼看着康熙,试探性道:“不过,皇上可进行试探,是仙的话,会有天道庇护,皇上对她心怀不轨的话,自会受到惩罚,若……”
“滚!”
听见惩罚二字,康熙立即怒声打断。
没好气怒瞪他一眼,愤愤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最后受到惩罚的是朕,不是你这个老匹夫。”
“何当,你拿朕当乐子涮着玩是吧?万一天道一道闪雷把朕劈个外焦里嫩的如何是好?”
他才当多少年皇帝?
还没有享受够,恨不得长生不老,怎么会自寻死路?
这种危险的事情,当然是留给底下的人“享福”。
还没等康熙出主意,王青先急眼,哭丧着脸忽悠道:“您是真龙天子,人间帝王,就算是在仙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天道掌中宝,它老人家怎么会舍得劈您呢?”
“皇上真是爱说笑,这要是换了旁人来做,定会落个灰飞烟灭,还看不出任何效果来,您想象一下,敏贵妃好歹是帝姬,身份尊贵,您要是找一个身份卑贱之人来验证身份的话。”
“这要是让天道知晓了,您能落到好?您亲自动手就不一样了,你们俩都是天道掌中宝,天道只会认为你们俩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呢!”
皇上要是不亲自上阵的话,他多半会被强行推上阵,死他是不怕,就怕死了也是浪费。
死得其所,才是他理想归宿。
康熙:信了你的邪!
瞪了他一眼,言归正传:“林琉璃有古怪,事情有转机,就说明林琉璃也会被信仰影响到。”
“那就让“雪”再落厚一点,才会落脚有痕,林琉璃就交给先生盯着,一旦有任何转机,请先生立马回禀。”
“请皇上放心,事关国运,奴才自当尽心,奴才告退!”
话音落,王青拱手作揖后,转身离去。
谁都没有瞧见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狡黠,像是阴谋得逞的得意,也像是过关太轻松,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而感到无趣失落。
殿内独留康熙一人,他独自举杯饮茶,陷入深思,忆起过往,林琉璃同他博弈时,激烈惨况,刹那间,蹙眉,面色惨白,匆匆退出回忆。
呼吸急促错拍,直喘粗气,额头渗出一层层冷汗,举杯的手轻颤着,彰显他内心不静。
事有转机……
焉不验之理?
万一……万一真的破了林琉璃所带来的挟制呢?
康熙也是敢想敢干之人,立即叫来梁九功,主仆俩人靠近咬耳朵吩咐:“去找几个孤身一人的奴才来,派一人去给林琉璃下毒,另一个人趁机拿匕首行刺,其余之人,趁乱拿利剑对着她的脑袋砍劈。”
“不管事情办得如何,立马咬破毒囊自尽,事后朕会厚葬他们,找一家佛庙供奉灵位。”
脑袋是人最重要的器官,林琉璃再厉害,总不能没了脑袋,还能重新长一颗出来,继续活着吧?
真要是这样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承受怒火,左右林琉璃也不敢弄死他。
顶多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谁知,话音刚落,梁九功都没来得及应声,天空瞬间阴沉下来,宛若天空站有上万天兵天将,欲想把康熙这个生了不轨之心的人,缉拿归案。
“砰!”
“噼里啪啦”电闪雷鸣带着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