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彻,江市响当当的英年才俊,闻家企业接班人,更重要的是……

他是叶霁云同父异母的哥哥。

简直是瞌睡时上天送来的枕头,沈行月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周之后,两人在民政局扯证、结婚。

他们的婚后关系一直精准的保持着客气、疏离、相敬如宾,沈行月空闲之余会想,闻大少哪天要是遇见了真爱,估计也是个无趣的暗恋者。

他是真想不出来,闻彻这种极度的利己主义的商人,脱轨后能失控到这个地步。

那天的场景从灵魂深处折射出来,闻彻的身影把他原本就零散的记忆搅的乱七八糟,沈行月呼吸不畅,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切喧嚣都退去,入目是被胸肌撑满的白色衬衣,视线上移,他措不及防和闻彻对上了眼。

闻彻深邃的眼睛没有回避,直直看着他浅淡的瞳仁:“醒了?正准备喊你回卧室睡。”

一时间分不清记忆和现实,沈行月眼睛都没聚焦,拖长声音嗯了声,从手边摸到眼镜带上。

世界顿时清明起来。

他在书房的榻榻米上窝着,桌子上堆着一摞医学杂志,几张印着微软雅黑的A4纸张散落在桌角。

闻彻若无其事的坐在另一侧,自顾自给自己沏了杯茶,身后落地窗外灯火通明,映出江市繁华街道。

喉结隐匿在领带之下,衬衣被熨的服帖,袖子往上挽起,青筋隐约浮现,露出的深棕色腕表低调沉稳。

那个暴怒下失控的闻彻像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一点也不真切。

摸出手机,屏幕上的日期退到了3208年12月20日,世界坍缩前三年。

沈行月紧绷的脊背因为熟悉的环境倏地一松。

时空回溯成功了。

“你……”

“什么?”闻彻的听觉出奇的敏锐,沈行月刚发出一个气音,他墨色浓郁的眼睛就扫了过来。

“没什么。”

沈行月没组织出来语言,摸摸鼻子又闭上了嘴巴。

他总不能凑到三年前的闻彻跟前,神经质的询问他为什么不顾一切的去救自己的命吧?

这也太奇怪了。

闻彻的视线又淡淡的垂落,茶水热气氤氲,看不清他的神色。

室内安静下来,沈行月却都习以为常的坐在原地。

他们本就是协议夫夫,已经度过了无数个相顾无言的时段。

沈行月不再说话,131还没上线,他先习惯性的抬眼查看积分余额。

三秒后,一个仰卧起坐从榻榻米上弹起,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抽气。

“嘶!”

闻彻瞬时看过来:“身体不舒服?”

鎏金茶杯往桌面上一磕,男人顺势准备起身。

明晃晃的“0”耀武扬威的停留在视线中,沈行月觉得视网膜都痛了起来,他捂着脸对闻彻摆摆手:“没事,起猛了。”

虽然已经料到了结局,但这个惨淡的数据还是让他心脏抽搐。

直起身又落座的闻彻沉默一会:“不舒服就休息,去不去家宴由你定夺,我不干涉。”

家宴?什么家宴?

沈行月注意力从积分上移开,仰着脸迷茫的看着闻彻。

他的神情一贯很淡,透着冷清的疏离感。这股迷茫显露在脸上,倒是忽的生动鲜活起来,像躯壳里淡漠的灵魂终于归位,落到了实处。

闻彻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仿佛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讲了出来:“虽然是协议婚姻,但是等下次逢场作戏的时刻,还请闻太太多配合。”

闻彻咬重了“闻太太”三个字,冷淡的语气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情绪,掩在话语中并不清晰。

沈行月不知被点到了哪根神经,猛地从记忆长河里翻出一串记忆。

上一辈子,他没去家宴。

“我今晚有一场线上问诊,”沈行月敷衍的扬了扬手中的病历本,叶霁云的名字一闪而过,“抱歉闻总,实在腾不开时间。”

前世说完这话后,闻彻什么反应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闻彻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半晌点点头后退一步。

他独自一人待在空旷的别墅熬了个大夜,闻彻半夜赶回来,沾了一身酒气去了客房睡。

两人心照不宣的分居而眠,直到一场大火将他们困在一起。

131适时弹了出来,瞧了瞧沈行月的脸色:“哥,时空回溯完成!你还适应吗?”

沈行月回过神:“有事说事。”

“是这样,组织上说NPC闻彻数据异常严重,让哥你多多接触一下,收集记录他的脱轨行为……”

手机在此时来了条新消息,“叮”的一声,是叶霁云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