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行踪,还要派炮灰回去递消息,把李长贵那群人引来,我们一个个被灭完,你就称心如意了?”
赫连澈骂完苏曼卿,扭脸对凌子风说,“风子,我希望你以后找女人除了脸外,还能注重脑子,不然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着,便将高脚细杯往地面一砸,怒气冲冲走了。
紫红色葡萄酒液,凌乱泼了满地。
凌子风见少女委屈得直掉金豆,忙接过暖雪递来的帕子,替她轻轻抹眼泪,“小曼曼乖,看我面子,不要同他多计较。他也是最近事多,脑袋里弦绷得太紧,才会朝你乱发脾气,并不是故意针对你。我待会回去,就帮你揍他,给你出气,怎么样?”
苏曼卿不说话,兀自揉了揉眼角,努力不让泪珠滚落。
“姨妈那里,我早派女校老师通知过了,只说你是跟着教员去外地采风,要过几日才回。放心,没事的,乖。”
曼卿抬头,朝男人感激地点头。
“餐后甜点是樱桃蜜蛋糕。”凌子风将小银叉重新递回她手心,笑道,“我们把坏少帅那份也给吃了,消消气,好不好?”
书房里,空气跟掺了胶般沉重。
赫连澈手里拿本古兵书,坐在桌前已有两个钟,却连半字也入不了眼。
侍从官见他这副模样,早吓得在一旁胆战心惊,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将这个哑炮点燃。
忽地,只听男人问道,“凌校尉和那女人,饭还没吃好?”
侍从官抿嘴回,“已经吃好了,只不过凌校尉找了位中医跌打师傅,正在帮苏小姐治疗脚伤。”
男人“哦”了声,低头瞪了半晌书,又抬眸问,“她后来吃的时候,是不是边哭边吃的?”
侍从官当然知道少帅指的是谁,斟酌片刻,只好道出实情,“据底下人回,少帅走后苏小姐确实哭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就被凌校尉哄好了。他们后来还将少帅的那份樱桃蜜蛋糕一起分食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悔得肠子都青了,因为只见男人脸色一分分沉下来,简直比外面的天还要黑。
赫连澈气得直接将兵书丢到墙壁,便听“啪”一声,书本掉落地面,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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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森洞穴,钟乳石滴答滴答轻响,突然捅进下体的硬物,疼痛瞬间袭遍全身,男人动情的粗喘与威胁……
这些画面不断在苏曼卿脑海回旋,吓得她尖叫着从床榻惊醒,额头早已冷汗涔涔,浑身止不住发颤。
守在屋外的暖雪闻声推门,叠声问,“苏小姐,您这是做噩梦了?”
曼卿抱着柔软的缎面被子,双眸呆滞,泪珠颗颗从泛红眼尾沁出,滴滴落落,晕湿被面的凤穿牡丹。
“苏小姐,喝些热茶。”暖雪见少女魂不守舍,似受了极大惊吓,便将暖炉里温着的安神茶,端了过来。
茶盏玲珑,是粉彩描金莲瓣纹式样,渐变色的莲花瓣,由浅至秾,片片细腻盛开在洁净光润的瓷器之上。
这样大红大绿的配色,深夜看来竟不觉艳俗,反倒有种莫大的熟悉感,令她想起从前姨妈用的茶具,也是这般浓炙的撞色调。
她将茶水慢慢吃尽,暖流滚过心尖,只觉好受上许多,复又将空茶盏递回去,轻声道,“谢谢你,暖雪。”
暖雪脸庞仍是流吟吟的浅笑,“是凌校尉送来的龙须菖蒲茶,他怕苏小姐夜半多梦,说喝了可以宁神安心。”半晌,又喃喃一句,“凌校尉对您真好呀。”
月照庭阶,星斗漫天。
杨安兴本坐在廊上吸烟,见到远处渐渐走来一高峻黑影,急忙站起身,尴尬地问了声好。
“少帅呢?”
“在书房看书,刚还说饿,命侍从官去厨房叫蛋糕了。”
“蛋糕?”男人皱眉,印象中澈是很讨厌吃这种外国糕点的。
他推门进来时,赫连澈正在紫檀书柜前流连,不时挑出一本书静静翻读。
“我让人熬了点菖蒲茶,你也喝点。”
男人不理,兀自捧着古书坐下,薄唇淡道,“我没有吃别人剩物的习惯。”
想都不用想,苏曼卿那小骚货肯定也喝了,说不定还是两个人甜甜蜜蜜一起喝的。
喝完后,再打包残羹剩饭来给他,他才不要。
“为什么总感觉你好像很讨厌我家小曼曼。”凌子风若有所思道。
他记忆中,赫连澈除对自己长姐凌静宜格外温柔外,对其他姑娘虽冷冷淡淡,但也算进退有礼,绝不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狂浪子。
毕竟多年的礼仪教养,并非浪得虚名,但现今他对苏曼卿的敌意,简直掩都掩不住。
“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那样的女人。”赫连澈没有抬头,语气却极为冰冷,“是宛城梁城都没人了么?居然要你和那样的的女人来往!风子,你也太饥不择食了。”
凌子风眼里夹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他一字一句反问,“什么叫那样的女人?”
“家里穷困,却不懂安分守己,还一心要读书,不就是想仗着女学生的身份,胡乱勾搭?”男人轻蔑地挑了下眉,“玩玩算了,这样的女人难道还真要三茶六礼娶回家,让我和静宜认她做弟妹,以后天天同桌吃饭?你大概是想把你家老太太气死。”
凌子风硬实的胸膛剧烈起伏,脸庞一阵白,一阵红,两只铁锤般的拳头攥得咔嚓直响,他抬手给自己猛灌两大杯菖蒲茶,方勉勉压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如若不是看在这个男人最近事多,够烦心的份上,暂且作罢,否则自己这拳头,绝对已经结结实实往他身上招呼了。
“澈,我不准你这样说她。”凌子风深邃的眸?,溢满认真,“你可以不认同她,但你不能这样羞辱她。我不想听到你再说这样的话,或者做出任何伤害她的行为。”
“我没有羞辱,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狂妄的弧度,邪气问,“怎么,你是觉得我伤害了她?”
凌子风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