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啊……
阮曦然用冷水一遍遍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男人怎么能凭空怀孕呢?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他还没睡醒!
上次他会怀孕,是江沉在他肚子植入了胚胎,可这次江沉并没有给他植入胚胎,那他怎么可能会怀孕?
阮曦然越想心越乱,但他又不想告诉江沉,就这样憋在心里,没几天,整个人就明显憔悴了下来。
要是告诉江沉,最后发现是自己误会了,那江沉还以为自己有多想怀孕,他才不想那么丢脸!而且他也不会那么没骨气,没脸没皮地想给江沉生孩子……
可江沉比阮曦然想象的细心,或者说他一直在特意关注。所以阮曦然怀孕的事,他反而才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过,阮曦然没开口,他也保持沉默,没有刻意提起孩子的事,只是在饮食起居上更注意了起来,当然也没再碰过他。
被孕吐折腾了半个月,更主要的是,这半个月以来,江沉再也没有和他有亲密行为,这让阮曦然基本确定自己怀孕了。
江沉肯定也知道的,联想到之前执行任务般的情事,阮曦然暗自苦笑,大概这就是江沉正期待的结果吧。
虽然不知道男人怎么自然怀孕的,但肯定跟江沉脱不了关系,大概率跟之前江沉在他身体里植入的东西有关。
哪怕不情愿,阮曦然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肚子里的确是多了个东西。
虽然现在才豆粒大小,就已经把他折腾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这个孩子就像是特意来讨债的,阮曦然的早孕反应很严重,吃不下饭还总是孕吐,才短短半个多月,就明显瘦了一圈儿。
在几乎将胆汁吐出的时候,阮曦然也想过趁这事情还没摊开说的时候,偷偷吃点药把孩子打掉算了。
可想到那个拿着苹果,笑着喊他爸爸的奶娃娃,阮曦然又心软了。
他不是个善良的人,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恶毒。可是让他杀掉自己的孩子,他还是下不去手的。
于是事情就这么拖着,两人虽然都是心知肚明,但阮曦然不说,江沉也不说,仿佛彼此正较着劲儿一样。
就在两人的沉默中,阮曦然的肚子渐渐有了变化,微微鼓了一点,并不明显,就像刚吃饱的那种微隆的弧度。
可这也足够阮曦然惊慌的了,他是对这个孩子心软了,可不代表他能忍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忍受有个孩子从他身体里脱离出来,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开始变得极其焦虑,不想吃饭,也吃不下饭,常常在窗边呆坐着,手在平坦的小腹上摸了又摸,明显是在纠结。
中午,阮曦然不想吃饭,江沉却表现的很强硬,执意让他在饭桌前坐下,之后盛了一碗肉粥放在了他面前。
在江沉的威慑下,阮曦然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吃饭,好在孕吐已经好多了,不会闻见饭的味道就想吐了。
饭吃到一半,江沉开口道,“下午跟我回趟实验室。”
阮曦然喝粥的动作一顿,静静地看了江沉几秒,眉眼间闪过一抹难堪和羞耻,“你都知道了。”
江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很淡的喜色,“跟我预料的差不多。”
哪怕已经猜到这都是江沉的计划,可真的听到耳朵里,还是觉得心口像是被插了一把刀,生疼的厉害。
阮曦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脸色变化的十分精彩,他死死的瞪着江沉,咬牙道,“江沉,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你想知道,那就简单跟你说一下。”江沉眉尾上扬,就显得表情很是欠揍。
阮曦然冷哼了一声,粥也没心情吃了,坐等江沉给自己一个解释。
“在我的计划里,实验的第一个阶段受孕的方式是胚胎植入,就是你第一次怀孕那样,可惜那次实验失败了。”
江沉的眉头微蹙,语气也多了一丝沉重。
无论如何,那个没留住的孩子,的确在两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阮曦然静静听着,只是听到他后面的话,不自觉攥紧了手指,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实验失败了,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可背后却是一个成型的孩子流掉了。
每每想到那个孩子,阮曦然的心情都很复杂,感伤、惋惜、遗憾,还有一点点不敢深想的庆幸和轻松……
江沉&阮曦然(十二)大着肚子闹脾气
江沉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阮曦然,抿了抿唇继续道,“第二个阶段是自然受孕,之前在你身体里植入的类子宫,具有受孕功能,不过还是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很多。”
自然受孕相较于胚胎植入的方式,具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毕竟人为干预的比较有限,也不是想怀就能怀上的。
所以在这一阶段,江沉计划的是用半年的时间来努力。如果自然受孕很难成功的话,就只能再尝试其他的方式。
很显然,自然受孕这一阶段进行的很顺利,让江沉有些意外的顺利。
算一算时间,阮曦然应该是在他们前几次发生关系的时候怀上的,现在也快三个月了。
听到江沉后面那句话,阮曦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鼻尖却泛起了委屈的酸涩。难不成弄成现在这样,还怪他的肚子太争气了?
但转念一想,阮曦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明明第一次实验失败了,可江沉怎么没有对他继续采用胚胎植入的方式,而是进入了自然受孕的第二阶段?
还是说,其实胚胎植入的方式已经实验成功了?怎么会呢?可如果没有成功,又怎么可能进入第二阶段?
阮曦然的心明显乱了,那在这一年里,江沉肯定是找了别人做实验,而且还实验成功了……
一想到江沉找了别人做实验,现在已经有了小孩儿,阮曦然就莫名觉得心塞。
为自己,也为那个没保住的小娃娃委屈。
阮曦然越想越难过,直直看着江沉,心里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沉甸甸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找…别人做实验了?”阮曦然的声音微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牵强的笑了笑,有些艰涩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