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尧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他就是忍不住,他的阿央亲手给他绣了荷包,还叫他好哥哥,这些都是他梦里才有的如今竟都实现了,他如何能不激动。

未央宫里,孟北尧走了之后就变得安静了下来,捂着脸只顾着羞耻的魏灵央在暖乎乎的日光下,意识逐渐模糊,梦里都是那张不怀好意的俊脸,躲都躲不过,只是看她睡颜上的笑意,想必她也是不抵触的。

无心政事的孟北尧摇摇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手里的折子如何也看不进去,想了想吩咐下面的人将折子收起来“带上折子,去太和殿”

虽说现在激动的心情不适合和老父亲分享,但在父皇身边总能静下心来吧。

太上皇看到他的好大儿春风得意的带着人走来,笑着问“有什么好事儿?这么高兴?”

“有吗”孟北尧摸摸自己有些酸的嘴角否认“没什么,就是想着好久没来陪父皇,儿子高兴”

“呵”太上皇嗤笑一声,偏过头不再搭理他。

太和殿里浓郁的药气,让孟北尧激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父皇真的老了,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衰颓,往日坚挺如山的背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佝偻了起来。

眼睛酸胀的孟北尧低头看手里的折子,他知道人都有这一天,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父子两个安静的待在太和殿,时不时的探讨两句,但大部分都是孟北尧在说,太上皇偶尔应一声,手里的御笔写个不停。

“父皇,你写什么呢?”坐的腰酸背痛的孟北尧起身走到他身边,疑惑的问。

“振 ? 珩 ? 璜,神 ? 格 ? 至 ? 诚”孟北尧看着宣纸上狂放不羁的字念出口。

太上皇点点头,接着又提笔写了个“珩”字,神色平静的说“魏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若是皇子,就取名为珩,若是公主”抬笔的手迟疑了一下写下一个“姮”字“若为公主就取名为姮吧”

“谢父皇赐名”听到他的话,孟北尧高些的道谢,珩,佩上玉也,珍贵无比,他父皇可真用心。

“我给自己孩子取名字,用得到你谢?批你的折子去”太上皇见不得他这幅模样,挥手赶他。

“父皇”看太上皇虎着脸,孟北尧也不怕他,取了他的手里的白玉狼毫放到笔搁上“您都写了好一会儿了,歇歇吧”

握着他枯瘦的手腕贴心的揉了两下,看看外面的天色接着说“这会儿也不热了,儿子陪您出去走走?”

“走什么走”虚弱的身子让太上皇越发不爱走动,一听孟北尧提起,就皱起了眉头。

“那您陪儿子走走”人哪能天天窝在殿里不动啊。

太上皇拗不过他,扶着他的手臂没好气的起了身,这阵子天色已经没有之前几日那么热了,又还没到冬天那种刺骨的冷,出了太和殿的太上皇起了兴致,拍拍孟北尧的手说要去东宫看看。

“那,那儿子叫御撵”东宫离太和殿算不上远,但也算不上近,孟北尧害怕他的身子吃不消。

“走走吧”太上皇轻叹一声说道,再过几日等天凉了,想走也走不成了。

“成,那您要是累了,可别强撑”

“臭小子,教训起你老子来了”瞪了儿子一眼,一行人慢慢的往东宫走。

路上经过朝殿,太上皇停下脚步,看了看在日暮下流光溢彩的金色屋顶,眼底情绪翻涌,周身一片寂寥。

当时和他一起在这上朝的兄弟们,死的死,老的老,如今也快要轮到他了。

“父皇?”孟北尧看他出神,小心翼翼的出声叫他。

“嗯,走吧”以往觉得离朝殿很近的东宫,这次走了一刻钟也没有走到,太上皇扶着孟北尧的手喘息时,看到远远的红墙,眼底情绪复杂。

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这里了,不仅仅是他,孟北尧也一样,除了偶尔回来一趟做做样子,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歇在未央宫的。

“好了,你去忙吧,让朕自己静静”到了东宫,太上皇松开了孟北尧的手,身边的内侍赶紧扶住他。

挥手免了跪地行礼的侍卫宫女,孟北尧看着他父皇走向丽正殿的蹒跚背影,停下了追上去的脚步。

大总管跟在孟北尧的身后一行人去了正殿,孟北尧看看和记忆里无差的宫殿,突然觉得是不是过几年修缮一番。

脑子里灵光一闪的孟北尧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直到想起魏灵央才突然记起,他差点忘了那个不见踪迹的魏六小姐。

想起正事儿的孟北尧进了书房,召了暗卫问“可有查到魏六小姐的踪迹?”

暗卫躬身请罪“属下无能,只查到魏六小姐出了定州城,在附近的别庄住过几日,接着就不见了”

来回波动着手里的扳指,孟北尧眉头皱了起来“一个身子不好的弱女子出了城能去哪?附近的几个城镇查了吗?”

“回主子,我们的人在周边离得近的城镇都派了人,守在城门口十几日了,都未见到六小姐的身影,兄弟几个猜测,六小姐是私自出门,恐怕不敢用自己的户帖进城”

当时想到余夫人身边有赵王的人,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林河等人并未给她办新的户帖,这会儿人失踪了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为着她的身份着想,还不敢大肆宣扬,这就使他们找人更困难了。

第100章 | 0100 第一百章 陛下对娘娘可真上心

“林河什么时候从西南回来?”一个弱女子自己一个人在外,会遇到什么,孟北尧不敢想。

尤其魏婷央还是个长的不差的妙龄女子,盯着她的目光只会多,不会少,要不然当初魏灵央知道魏家要被发配岭南也不会焦心不已。

“估摸着还要有三四个月”

“罢了,看看上次送她去定州的人有没有闲着的,若是有让他们赶过去找”现在孟北尧只希望她是自己藏起来了,看到熟悉的面孔能自己出来。

“是”暗卫领命刚要下去就听上头的主子又开了口“你说别庄?她自己去的别庄?”

“属下们也不确定,只是在周边打探的时候听附近的卖茶翁提起说曾见过六小姐,去查探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知道了,下去吧”孟北尧摆手让人下去,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附近的别庄只能是赵王给余夫人置办的,魏婷央不愿嫁母亲挑选的夫婿,要逃婚,总不能逃到自家别庄去吧,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除非是不得已去的,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的孟北尧神色越发凝重,这余夫人到底要做什么?或者是赵王要做什么?

定州的余夫人也愁的焦头烂额啊,脾气越发暴躁“你们连个弱女子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长子远在岭南吃苦,递回来的书信字字泣血,看的她恨不得以身代之,唯一在身边的女儿又没了踪迹,她如何能不急。

这会儿倒是开始后悔,把人逼得太紧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卖。

魏灵央还不知道家里人都乱做了一团,悠哉无忧的在未央宫养胎,孟北尧是个说话算话的,自那日之后果然不再碰她,虽说少不了亲亲摸摸,耳鬓厮磨,但比着以往的汁水淋漓体液交融实在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