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俭笑了:“低于53度那还能叫汾酒么,你最近怎么了,搞养生?不是咱们科室的风格啊。”
他还是拿了两瓶四十度的酒结了账:“就想尝试一下。”
仍是那个奔驰车队送他们去高铁站,常老板亲自过来送行。高俭跟他反复握手,亲切道别,才上了车。
方维跟高俭同乘一辆车。他终于放松下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挺难忘的经历哈。”
“是。这些天忙忙碌碌,总算是没出什么岔子。”
方维打开手机,给方谨发了一条信息:“我晚上就回来了,带着好吃的。”
半晌方谨才回复:“爸,想死你了。”
高俭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俩这么大的儿子挺好的。”
“那你赶紧整吧,吃点烤生蚝烤韭菜。”
“切,我还用得着这个。”
方维不再理他,在微信里翻着群聊,忽然在小区业主群里发现一条消息,是谢碧陶发的:“求本小区两居室短租,价格在6000-7000元,租期约三个月,装修不限,能做饭即可。个人租户,爱护房子。”
他有点惊讶,指着给高俭看:“谢律师好像要再租一套房子,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高俭见了谢碧陶的微信头像,心里乱跳起来,“快过年了,估计是亲戚过来吧。”
方维点了点头,“这价位有点低啊,我们小区的两居室租金怎么也要上八千了,不一定能找着。”
高俭对着那条信息看了一阵,不明所以。过了一阵,发现方维睡着了,他拿出手机给谢碧陶发了条微信:“有空吗?想找你见个面。”
第64章 难题
火车站的地下通道里人流涌动,众人提着大包小包,排着队等出租车。
车少人多,方维看卢玉贞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就上前笑道:“卢医生,我打车送你回去,顺路。”
她犹豫了一下,正好出租车来了,方维立即不由分说,将她的箱子塞进后备箱,“不多说了,赶紧上车。”
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熟悉的北京堵车模式又回来了。他试探着问道:“天也这么晚了,要不要一块吃个饭?”
她笑了,“你要陪孩子吧。”
“不要紧,一块吃吧,也不是不认识。”
“不了,我晚上有点事。”
方维有点失落,忽然听见她小声地接了个电话:“对,我刚回来,晚上有空,可以看。”
他的疑惑像夏日的乌云,瞬间遮住了大半片天空。两个人沉默着,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像是有些心事。
她一路上都在低着头发微信。车到了小区,她下车拿了行李:“谢谢,改天见。”
他微笑着挥手,看她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里。
他进了家门,两个孩子即刻欢呼起来,方谨帮他脱外套,郑祥就把行李箱拉到一边。他抱了抱两个孩子:“太不容易,真想你们啊。”
“爸,你这趟差出得好长。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又长又累,可惊险了,待会给你们慢慢讲。对了,老大,音乐会是不是很成功?”
方谨得瑟地给他看音乐会的照片,他一张一张地仔细翻,立即敏锐地看到陈晓菊,跟郑祥递了个眼色。
郑祥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微微点头确认。他笑了笑,打开箱子,“看看给你们带了什么土特产。花馍馍塞在冰箱里,过年的时候好摆盘。咱们爷仨今晚吃熏肉,可好吃了。”
一股辣味窜出来,冲得人头痛,两个孩子立即咳嗽几声,“怎么这么一大包辣椒面。”
他赶紧解释:“你高伯伯特别喜欢吃,说味道不赖。”
郑祥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他心虚地扭头,抄起围裙:“我先做饭去。”
高俭回家呆了一小会,就匆匆出门了。他和谢碧陶约好的地方是一家羊蝎子火锅店,定了个雅间。
他带着一身寒气进门,谢碧陶已经到了,笑微微地坐着等他。店里人声鼎沸,连带浓郁的羊肉香味一起扑到脸上来。
他从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醋糕:“在山西买的特产,你尝尝。”
谢碧陶打开盒子,里面却另有乾坤,中间透光的部分装的是褐色的醋糕,只有几片,其他部分都是塑料包装纸。两个人面面相觑,顿时大笑起来。高俭摇摇头:“谢律师,这算不算欺骗消费者。”
她将盒子转来转去,“标明了重量的话,好像也不算。”
“我还是没经验,在高铁站买的坑货。”高俭叹了口气:“还是小方会过日子。”
高俭点了许多羊肉卷和肉丸,羊蝎子在锅里翻滚,他指着说道:“这就是羊的一根完整的脊椎骨,人的腰椎跟这个非常像。”
谢碧陶呆滞了一下,没敢再碰羊蝎子,拣了些羊肉吃了。又问道:“高主任,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我就想谢谢你,给我做了两天医疗事故的咨询。”
谢碧陶从包里取出一个透明文件夹:“我后来又从文书网站上搜了一些资料,仅供参考。”
高俭珍重地接过去:“暂时先用不着了,手术还比较成功,警报解除。”
“那就好。”
高俭在陌生的地方忙碌了好几天,虽然见惯了大阵仗,也不免有些紧张。他此刻才算放松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个不停。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看谢碧陶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既没嫌弃他吃相差,也没抱怨这地方不够高贵。
他用勺子捞了许多肉给她:“这家馆子特别好,我在山西素了好几天,就惦记这一口,所以专门约你来吃。你多吃一点,冬天吃羊肉,十全大补。”
谢碧陶听了这句话,忽然愣了一下,接着从脖子上泛起一片红,更显娇艳。她转过头去,给他发了个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