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之间更害怕了。
她怎么直接回去了?
所以刚才?她是特地出来,想要把她拉进屋子里面??
这一刻,无数恐怖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交相浮现,李舒窈怀抱账册,脚下又如踩着风火轮一般,快速离开了围房的范围。
然?而还?不等她跑回自己的屋子,路上忽而又被一个熟悉的人叫住了脚步。
“舒窈?果真是你,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呀。”
李舒窈前面?不远处的宫道上,乌雅莲初的笑?容灿若骄阳,眸仁闪亮。
她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与李舒窈印象里乌雅莲初的人设印象十分不符,叫李舒窈一时没能认出她来。
等她回过神来,乌雅莲初已经将手里的物件递到了另外一个宫女的手里,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随后离开队伍,直直朝着李舒窈走了过来,眼眸好?奇地在她怀中账册上转了转,体?贴地没有询问?这是什么。
而是拉着李舒窈的袖子,小?声问?她:“看你拿得辛苦,要不要我帮你送回乾清宫去?”
李舒窈忙不迭摇摇头,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脱离出来,“不不不,不用了。”
她默默将怀里的账册搂得更紧了一些,好?像是在害怕乌雅莲初会上手抢夺一般。
好?在乌雅莲初没有动手的意思。
只背着双手,立在李舒窈的面?前,眼睛里水光潋滟,好?像有数不清的话要跟李舒窈说。
李舒窈没有办法,只得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屋子。
门一关上,就见乌雅莲初十分自来熟地在屋子里逛了起来,走过一圈,摸了床褥和帷幔,看了看李舒窈的梳妆台和盒子里的首饰,又将衣柜的门打开瞧了瞧,就连角落里放置的装满了清水的铜盆,也被她好?奇地摸了几下。
然?后才?走回到李舒窈的身?边,语气轻快地道:“舒窈现在,可真是不一样了呀。”
她指的是这屋中的装潢和摆件,还?有衣柜中的衣服款式,以及梳妆台上惯用的发簪和饰品,都跟从?前的李舒窈判若两人。
其实从?那?日她去探望李舒窈的时候,便隐隐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
只她那?段时间有事要忙,加之觉得李舒窈不一定能顺利渡过被最好?的姐妹“背叛”的打击,故而哪怕知?晓了李舒窈的性子与从?前有些不同?,倒也一时半会儿没往别的方向上想去。
她觉得李舒窈的一系列失常行为都是源于?受到的刺激太大。
却没想到,只是两日没看着她,就被她悄悄从?宫女所溜走了。
还?溜到了……乾清宫,这个她最向往的地方。
乌雅莲初的眸色变得深邃且幽暗,隐隐还?带着几分探究。
李舒窈正在小?心翼翼把桌上的账册收起来锁进柜子里。她自打住进来之后,还?没有用过柜子上面?的锁,故而此刻专门停在旁边研究了一会儿,完美错过了乌雅莲初探究的眼神。
听见她说自己不一样了。
李舒窈还?神气地挺直了背脊,带着几分小?得意道:“是吧,我觉得我最近变聪明了许多!”
她终于?将柜子锁好?,钥匙反向拧动几圈,最后手指轻轻一抽,将钥匙从?锁眼里拔了出来,转过身?,满屋子开始寻找用来放置钥匙的荷包。
看都没看乌雅莲初一眼。
乌雅莲初安静地看她动作,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你在找什么?”
“荷包呀。”李舒窈回答得理所当然?,清朝宫女的服饰为了整洁和美观,并未设计专门用来放东西的口袋。
这里的人,要么是把物件放在胸口的位置,要么是收拢在袖子里。
放在胸口吧,李舒窈嫌弃会硌得慌,放在袖子里呢,又怕一不小?心甩丢了。
毕竟她和清瑶整日里玩闹蹦跳,东西丢过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是灵萝跟在后面?,十分具有耐心地一一捡回。
次数多了之后,饶是李舒窈这样大咧咧的性格,也感到了几分不好?意思。
于?是专门花银子请人绣了几个空荷包,每次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上一个,反正就挂在腰间,不影响美观的同?时,还?能保证行动做事的流畅性,总比胸口时不时被硌的好?。
李舒窈一边说话,一边在抽屉里翻找,找了半天才?从?杂物的最底下抽出来一个月白?色的荷包。
将钥匙放了进去,拉紧两边的绳子,然?后才?把荷包小?心翼翼地扣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抬起头,就见乌雅莲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距离她极近的地方弯腰看她。
李舒窈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趔趄摔倒。
她连忙手扶桌子稳住身?形,而后湿漉漉的大眼睛幽怨地看向乌雅莲初,“乌雅姐姐你吓死我了!”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刚才?就过来了。”说着话,乌雅莲初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太自然?。
显然?是不太喜悦李舒窈方才?被吓一跳的举动。
不过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伸手一指李舒窈腰间的荷包,“你何时会绣这样的花样了?”
李舒窈眨眨眼睛,“不是我绣的呀。”
乌雅莲初奇怪:“不是你绣的,那?是清瑶绣的?”她歪了歪脑袋,“可是这也不是清瑶会的绣法呀。”
李舒窈伸手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头静静躺着几颗细碎的银馃子,加起来有五两左右。
她把盒子递到乌雅莲初眼前亮了一下,然?后喜滋滋说道:“是我专门花了银子找人绣的!”说完,另一只手捏住荷包往上抬了抬,“你看好?不好?看,听说这可是苏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