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摸着通知书上烫金的校名，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那些并未恢复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但她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轻松。

“都结束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日子，那些被践踏尊严的时光，那些被当成玩具般戏弄的痛苦如今全都结束了。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第十章

空荡荡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还未散去。

沐父盯着整洁的病床，脸色逐渐阴沉，手中的礼物盒被他捏得微微变形。

“她人呢？”他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怒意，“明明说好了等我们来接，居然敢擅自离开？”

沐母站在一旁，皱了皱眉：“或许……婉辞是怕麻烦我们，自己先回去了？”

江铭礼没有接话，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护士，声音冷硬：“宁婉辞去了哪里？”

护士被他凌厉的眼神慑住，结结巴巴道：“宁、宁小姐自己办了出院手续，什么都没说……”

他掏出手机，拨通宁婉辞的号码，可听筒里只传来机械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次，两次，三次。

始终无人接听。

强行压下心底涌现出的不安，他面色阴沉的看着手中的手机，下意识低声喃喃：“她肯定是不想麻烦我们所以才自己回去了，她都已经通过考验，又那么在意我们，怎么可能不听我们的话呢？”

“回家，她一定在家等我们！”

沐父沐母对视一眼，匆匆跟上转身离开的江铭礼。

三人匆匆赶回沐家庄园，一进门，沐母便高声唤道：“婉辞？你在家吗？”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佣人闻声赶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宁小姐她确实回来过，但只拿了些东西就走了……我们看她没动贵重物品，就没拦着。”

“什么东西？”江铭礼眼神一厉，声音陡然拔高。

佣人被吓得一哆嗦：“就、就是些旧衣服和书本，还有一个背包……”

江铭礼猛地推开宁婉辞的杂物间，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房间内，简陋的木板床上只剩下一张破旧的床单，抽屉和柜子全被翻空，连她平时打工用的记账本都不见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几人心间蔓延。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费尽心机培养她，她现在是想离开我们吗？”沐父胸膛剧烈起伏，眼底带着怒意，“看来还是考验的不够透彻！”

“培养？”江铭礼突然冷笑一声，心头的火气让他压抑不住自己上扬的声调，“那些虐待、冷落、所谓的考验，你们管这叫培养？”

沐母脸色一僵，却还是冷哼着开口：“我们都是为了她好！她需要学会坚强，才能在豪门立足……”

沐父也因为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地指着江铭礼：“你少在这儿装好人！实验方案是你提出的，那些‘考验’也是你亲自安排的！现在人跑了，你倒推卸责任？！当初告诉你这场实验的时候，你可没有为她说过半句话！”

江铭礼下颌紧绷，没有反驳。

他大步走向书房，打开电脑调出庄园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宁婉辞拖着虚弱的身体，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她的步伐很慢，却异常坚定，甚至连一次回头都没有。

沐母突然捂住脸，肩膀微微发抖：“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无人回答。

江铭礼走到落地窗前，远处暮色沉沉，像他此刻翻涌的思绪。

他忽然想起宁婉辞被绑在靶子上时惨白的脸，想起她蜷缩在狗窝里发抖的背影，想起她跪在地上捡钞票时沉默的侧脸……

那些画面曾让他觉得无趣，此刻却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呼吸微滞。

“现在怎么办？”沐父焦躁地踱步，“实验才刚结束，我们明明都认可她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一声不吭就离开！”

“找。”江铭礼转头看向监控中那道瘦弱的身影，“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她找回来，只要我们告诉她一切，并且说明实验已经结束，她一定会乖乖回来的！”

第十一章

沐瑶瑶站在楼梯拐角处，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她原本甜美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心底泛起一股不安感。

“铭礼哥哥，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呀？”她强撑着笑意，快步走下楼梯，声音依旧娇软，“姐姐又惹你们生气了吗？”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三双冰冷的目光。

“瑶瑶，”沐父率先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你先回房间。”

沐瑶瑶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爸爸，怎么了？是不是姐姐又……”

“闭嘴！”江铭礼突然厉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别在我面前提她。”

沐瑶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颤，眼眶瞬间红了：“铭礼哥哥，你怎么能凶我？我什么都没做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