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红,披散着发,跪在佛前。
他一身红,已然剃度入空,盘腿坐在佛前。
大殿里其余的人均已退出去,留这两位佛祖的新门徒在此“入定”小会儿。
犰犰像丢麻花一样把他的手从双手中扔出去,“我妈妈的骨灰呢!”咳,她个神经病怎得真正入得了无上境界?要跟他算账!
“我把妈妈的骨灰吃了一部分到肚子里,还有一部分,我藏好了。”
他的左手也没挪动,她怎么丢回来摊在腿上的,还是那样摊在腿上。眼睛依然平静祥和地望着佛祖,不紧不慢地说、意!他说的是“我把妈妈的”,好像,高犰的妈妈也是他的妈妈,丝毫不见外。
本来犰犰就被“维多利亚的秘密”束得一腔憋火,他又这么疯邪一说,更把个神经病撩拨的邪火直冒!她腾一下立起身子,恨不能去掐他的脖子!!
“胡说!你个要死的病秧子吃了骨灰还能活?我哪儿招你了!亏我还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报答我?!”
她还是不敢上去掐,只敢掐自己,你看她把自己那华丽佛袍揪的,――上面的暗花都要被她抠下来了!
这时候,他缓缓移过了眼,――清艳无双的眼眸注视着她,
“我用我今生所有余下的时间来陪伴你,报答你,不离不弃。我刚才已经在佛前盟誓了,我想爱你。是不是你非要亲耳听到才作数?”
犰犰瞪着他!
“我想爱你。”他说了一遍。
“我想爱你。”他又说了一遍,声音稍大。
“我想――”这一遍,他也不怕啜,就要喊了。死犰犰一下腾起身姿过去捂住他的嘴!“你玩儿我呢,你是不是玩儿我呢!――”犰犰急死了!他依然没动,任她紧紧捂着他的嘴,却,嘴唇依然在动,“我想爱你――”
“爱”,是个神秘莫测的东西。有时候,它明目张胆;有时候,它也阴沉诡秘。他的“爱”,犰犰坚决不信任,可是,这样的“不依不饶”,这样的“执著癫痴”―――犰犰握拳狠狠捶了下他的肩头,又捶了一下,――突然想起,这么多欺负过她的男人,她真正打过谁?――只有他,她对他拳打脚踢,还是个最孱弱最接近死亡的人―――可,还是捶了一下。
慢慢从他身上滑下来,这也是个娇气的,捶几下人都气啜。另一个,因为疼,也是小小地啜着。
“你到底怎样才愿意把骨灰还给我。”犰犰哀怨极了。
“以后,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放我这里你有什么不放心呢?”他微啜着的,这时候却倾身要过来抱她,
犰犰打开他的手,不叫他抱,“你在大昭寺出家了,就在这儿呆着了,谁一辈子跟你呆这儿!”
“谁说我一辈子呆这里了,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他平平淡淡又说了一遍,被打开了手也没放弃,继续过来抱她。变成了跪。初一是个有执念的人,他想做成的事,耗了命都要做成,所以,坚决要把她抱住。
犰犰见他啜得厉害,他的生命更像一颗易折的芦苇,仿佛一掐,就断了。所以,不敢大动作挣扎,撅着个嘴不情不愿地被他抱住。
他抱住她后,手就往她佛袍里伸,犰犰着急捏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他望着她,一如既往的清艳淡雅,“你把自己箍这么紧,呼吸都难受,脱了吧。”
神经病酱个愣头鸭子定那儿!――他怎么知道?!!
他垂眼要继续往里摸索给她解,不把她的愣鸭子相放在眼里,“我穿了六七年女装,你一靠过来我就知道怎么回事。”
犰犰喏喏嘴,又别扭地去拉他的手,小声,“不脱,脱了多难看。”
“不难看,好多藏族女孩也不穿内衣。再说,你的nai子又挺。”
犰犰一把推开他!
他真是个妖孽,剃了头,入了佛门,还在佛眼下呢,“nai子nai子”的――
咳,她还嫌人家,是她自己矫情好不好。初一也不理她了,“你爱脱不脱。你以为箍这么紧是好事儿?保管你一会儿看,nai子下保管一圈红印,这又是高原地区,红肿难得消,以后,都是红印子,更丑。”
题外话,犰犰也许此刻还没想到,这个小佛爷以后是可以拿来当闺蜜用滴,就凭他有六七年着女装的经验。
死犰犰想了半天,―――悉悉索索。她自己红着个脸把内衣脱了,拉出来。
手里正攥着这“维多利亚的秘密”呢,突然,大殿的门被推开!千钧一发之间,初一把“维多利亚的秘密”拽过来藏在自己的佛袍下,犰犰也灵敏,立即又跪好,―――嘿嘿,见不得人的勾当,佛祖可都看着哩。
喇嘛们进来又是围着他们念经诵佛。犰犰因为内衣的释放松弛了许多☆后一个仪式,初一要伸出左手握住赤巴的手,跟随赤巴念出一串经文,类似盟誓入佛,而这时,犰犰瞥眼见到,―――脸通红!
他艳丽的佛袍一角露出了一撇“维多利亚的秘密”,上面只怕还带着犰犰最新鲜的r香――――
(噢噢噢噢,四十一万斩!)
66
暖洋洋。高犰牵着她的便便爱将在大昭寺溜达了大半圈儿,做最后的瞻仰,下午她就准备返程回绒布寺了。
达娃过来喊她时,高犰正稍远站着,看嫫嫫与一头小野猪对峙。
发现这头小野猪真是个意外。它长得又黑又瘦,两眼炯炯有光。这家伙像山羊一样敏捷,一米高的台阶它一跳而过,像猫了。
都黑,都瘦小,可好像都好斗。嫫嫫跟那头小猪怒目相向!
犰犰稍远点站着,她也想看看这牛跟猪比起来,哪个更狠。这时候,达娃跑过来了,
“犰犰!犰犰!”
该叫她“妙吉祥”的,可混熟了,私下就喊名字了。达娃和白玛的汉语发音都不准,“犰犰,犰犰”地喊像“舅舅”。
“你爸爸来了!”
犰犰一愣。说好仪式办完,她自行返回绒布寺,她爸爸怎么来了?可能还是不放心她这一路。犰犰没多想。
“诶,嫫嫫!”高犰蛮潇洒地吹了个口哨,手一招,嫫嫫跑了过来。
“他怎么来了?说好今天我们返程,―――”高犰边跟达娃说,嫫嫫跟在她脚边。好玩儿的是,那头小野猪也远远跟在后面。嫫嫫一下回头,一下回头,搞得高犰也回头看,笑呵呵的。
“――外面好多车,一排――”达娃手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