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果然从虚掩的后门溜了进去。
李三刚举起手里的火柴,里屋突然“哐当”一声,冲出两个伙计,举着扁担大喊:“抓贼啊!有人纵火啦!快来人啊!”
李三吓了一跳,火柴“砰”掉在地上,转身就跑,却被早守在门外的侯府护卫逮个正着。
护卫是我派去的,都是父亲曾经从边关带回来的老兵,身手利落,三两下就把三个混混捆成了粽子。
“是陆公子!是陆昀让我们来的!”
李三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吓得直喊,“他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说烧了这家店,所有事都算他的!不信你们搜,我怀里还有他给的银子!”
这时候,附近的邻居早就被吵醒了,提着灯笼围过来。
有个卖豆腐的张婶,上个月刚被陆家强占了半亩菜地,此刻指着被捆的李三骂:“我就知道陆家不是好东西!县主好心放过他们,他们还敢报复!”
“就是!前阵子王大爷的地被他们抢了,告到官府都没用,现在还敢纵火烧仓库,这是无法无天了!”
我站在街角的灯笼下,看着被押走的李三,对青禾说:“把人送官府,顺便……把咱们整理好的账本,也给知府大人送去。”
青禾从包袱里掏出一叠纸,上面是陆家多年强占良田的地契副本。
还有被占田地的百姓名单。
第八章
李三在官府招供的第二天一早,陆明哲刚到吏部衙门,就被知府的人堵在了门口。
“陆侍郎,借一步说话。”知府的随从面无表情,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陆明哲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王捕头,这是做什么?我还得去上早朝呢。”
“早朝怕是上不成了。”王捕头把他请到府衙偏厅,扔出一份供词。
“昨晚有人试图纵火烧镇北侯府的供粮商号,凶手招了,说是你儿子陆昀指使的,还拿了五十两银子这事你知道吗?”
陆明哲的手开始抖,他拿起供词,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把陆昀怎么找李三、怎么给钱、怎么交代“烧得精光”写得明明白白。
“这……这是诬陷!”
他把供词拍在桌上,声音却没底气,“我儿向来老实,怎么会干这种事?定是那凶手被镇北侯府收买了,故意栽赃!”
“是不是栽赃,审一审就知道了。”
知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纸,往桌上一摔,“不过陆侍郎,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有人告你强占城外二十亩良田,地契、证人都在,这些你又怎么抵赖?”
陆明哲看着地契上自己的签名,眼前发黑。
那是前年夏天,他趁北境闹旱灾,百姓急着用钱,用极低的价格逼着他们签的。
当时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
“这是误会,都是误会!”他慌忙摆手,“那些地是百姓自愿卖给我的,我给了钱的……”
“给了钱?”知府冷笑。
“王大爷说,他那三亩地,你只给了五两银子,还把他儿子打得躺了半个月要不要我把他叫来,跟你对对质?”
陆明哲的脸瞬间惨白,他知道强占民田是大罪,一旦闹到朝廷,他这侍郎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我还!我马上还!”他咬着牙,“地我还给他们,钱我加倍赔,求大人别上奏……”
可他刚走出府衙,就被一群百姓围住了。
为首的王大爷,手里举着被撕烂的地契,头发花白,声音嘶哑:“陆明哲!你把我的地还给我!我儿子就是因为跟你理论,被你家仆役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
“还有我家的地!”一个农妇抱着孩子哭,“我男人去跟你要地,被你关进大牢,说是‘抗税’,至今还没出来!”
鸡蛋、烂菜叶像雨点似的砸过来,陆明哲抱头鼠窜,变成了人人打的过街老鼠。
陆昀在家听到消息,气得把屋里的花瓶全砸了:“爹就是个废物!被一群泥腿子欺负成这样!萧月肯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想逼死咱们!”
春桃哭着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告示。
“大人,公子,不好了!咱们强占田地、教唆纵火的事,被人写成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还有……还有人说您在吏部收受贿赂,去年张老板想求个官职,给您送了一千两银子呢!”
陆明哲接过告示,上面的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他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要完了。
第九章
告示贴满街的第三天,皇上在早朝时,把一叠奏折摔在了龙椅上。
“陆明哲!”皇上的声音充斥着威言,“你给朕滚出来!”
陆明哲“扑通”跪在地上,头磕得“邦邦”响:“臣……臣在。”
“有人告你强占民田、雇人纵火,还有人告你收受贿赂,一年就贪了五千两银子这些事,你告诉朕有没有!”
皇上把奏折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百姓的血书都递到朕这儿来了!”
陆明哲看着奏折上的条条罪状,还有附在后面的地契、贿赂清单,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御史站出来,声如洪钟。
“臣已经查过了,陆明哲强占的良田,不止二十亩,足足有五十亩!收的贿赂,更是装满了他家密室的三个大箱子!还有他儿子陆昀,仗着他的势,在京城欺男霸女,光是去年,就强抢了五十多个民女!”
“反了!反了!”皇帝龙颜大怒,“朕让你当侍郎,是让你为百姓办事,不是让你当土皇帝!来人!把陆明哲给朕拿下,抄家!”
禁军冲上来,把陆明哲捆了起来。他挣扎着喊:“皇上饶命!臣知错了!是镇北侯府陷害臣!是他们……”